可到了這個份上,鄭鶴熙總不能當著鄭玉成的面和符樓魚死網破,只能咽下這口氣,隨即川劇變臉,放鬆仰靠在沙發背上,滿不在乎道:「小叔你怎麼來了啊,我和符樓在喝酒呢。」
鄭玉成一向知道自己這侄子什麼脾性,要不是回家拿文件看這小子沒回來,也不至於找到這兒來,當即發話道:「別給我廢話,先跟符樓道歉,再回家陪你爸媽去。」
鄭鶴熙不服氣地瞪他。
鄭玉成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腦殼。
於是鄭鶴熙老實巴交地道歉:「對不起。」
符樓:「……沒關係。」
原本鄭玉成想將符樓先送回家,但符樓看他還有事在身便拒絕了,鄭鶴熙這小子也沒有被他小叔帶走,只是在鄭玉成的再三警告下,給他和符樓各打了輛計程車。
不過鄭玉成走後,鄭鶴熙就取消了訂單,走到街邊拖出自己的摩托車,拍拍車后座,又恢復了神氣,大聲道:「上來,我送你回去。」
符樓扭頭就走。
他要是信他有這份好心才怪了。
「剛才我和你說的消息十分重量級,你也清楚,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作為交換,你也別跟我小叔亂說,」鄭鶴熙再次拍了拍車后座,重複一遍,「上來。」
符樓停住腳步。
……
時間來到九點,空曠的街道上,一輛造型拉風的摩托車呼嘯而過,駛向車水馬龍的過江大橋。
符樓的手心被汗濕,罩在頭盔下的臉微微蒼白,胃裡翻江倒海,他揪緊鄭鶴熙腰側的布料,咬牙道:「你慢點行嗎?」
鄭鶴熙的聲音被狂風裹挾著,有些模糊不清,但語氣里欠揍的意味不變:「我顧及你,速度已經很慢了,現在快到你家了不是。」
說完後,許久沒聽到符樓的回話,連腰上的力道都微乎其微,鄭鶴熙察覺到不對,趕緊剎車停在了路邊,而車剛停穩,默然無聲的人立刻動了,拔下厚重的頭盔,跨下車,扶著路燈,緩著身體裡那股難受的勁兒。
鄭鶴熙給他遞紙巾:「你還暈摩托啊?」
「你車技爛死了。」符樓撇過頭。
鄭鶴熙的笑聲悶在頭盔里,有些低沉。
「符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找艾瓊,但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鄭鶴熙笑夠了,摘下頭盔,拍了拍他的背,「艾瓊的節目是過不了終審的,基本已經內定了,如果你和她的約定是登上畢業典禮,那你早就輸了。」
「你怎麼知道?」
「我花了錢啊。」
符樓直起身,看向鄭鶴熙:「因為什麼?現在還沒有比試。」
鄭鶴熙嗯了很長一段時間,見符樓是真的上心,才慢悠悠說道:「她得罪了社團的紅人唄,可能你見過她和一個女孩子吵架?那就是。」
符樓一瞬間就想到翻牆進來時看到的場面,和鄭鶴熙說的沒有出入,而那時艾瓊可能是怕被他發現,所以才緊張得跟他扯東扯西,只不過適得其反。
「我還知道,那個女孩子打算這幾天尾隨到她家裡,搞點大事情,按你的性格,我不敢打包票啊,加入這節目估計是有求於艾瓊,那……」
鄭鶴熙後退幾步,倚坐在摩托車上,雙手撐著堅硬的外殼,笑著說:「有點麻煩了。」
符樓用手掌按了按太陽穴,胃裡終於舒適了點,他把頭盔還給鄭鶴熙:「我們之間扯平了,很多事你不計較,我也不會計較。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