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概念太寬泛了,全憑主人公隨意界定,孟北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回答。
但他素來不喜歡猜別人的心思,更希望人能一口應下,或者乾脆回絕,這樣雙方都不會浪費寶貴的時間,正因為如此,他為人處世一貫是直來直去的,總遭人詬病。林程說他浪漫過敏,可面對符樓——一個正處於愛面子年齡階段的小屁孩,孟北難得有了點探究之心。
孟北想了一下,挨著符樓坐下來,不經意問道:「到底有多好,才算好日子?」
符樓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愣了一會,才訥訥道:「看情況吧。」
「這樣啊。」
孟北狀似明白地點點頭,右手肘抵在大腿上,掌撐著下頜,閒置的手則欠得慌,拿食指勾了下符樓的手串,珠圓相碰出輕微的脆響,再從柔軟的指腹下滾落,輕輕彈回他清瘦的腕骨。孟北似乎樂在其中,有一下沒一下地勾了好幾次。
符樓忍無可忍,伸手制止住他,將備受摧殘的手挪到另一邊後,目露警惕地看著他。
孟北被他這樣迅疾又利落的躲避動作給逗笑了,樂得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再犯,嘴上卻促狹道:「你這收的快,比打架時出拳還要快。」
「……」
這下符樓更不情願看他了。
孟北偏要笑著湊過來,諦視著他的臉容,不知為何,他忽而斂了笑,輕聲道:「你心情好的時候,大概每天都是好日子。」
符樓疑惑地問:「所以?」
「所以你是想讓我哄你開心嗎?」孟北眯眼笑著,這般道。
符樓怔了怔,撇開眼:「我沒這樣想。」
孟北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手反正是閒不下來,逗不了符樓就去逗狗,一手就將茶几上的小狗盡握在掌中,嘬嘬兩口,狗沒理他還納悶。
符樓撓了撓狗的下巴,抬眼問孟北:「它叫什麼名字?」
「大黃?」孟北瞅著這狗崽一身純正的黃毛,還有鼻頭那塊黑,「黑鼻子?」
符樓:「聽起來重名率就高。」
「我看老家那邊都這麼取名的。」
孟北低下頭,手各捏著狗的一個前肢揮舞,虛空畫了個歪扭的愛心,再操控著小狗爪子沖符樓的手臂拍了拍,他抬眉道:「你取個?」
好幼稚。
符樓心裡這樣想,但面上不表,甚至被拍了幾下都平靜如常,好像一瞬間就從那個被彈幾下就窩火的炮仗變成人淡如水的受氣包,淡聲道:「呆呆。」
「呆呆?」孟北嘟囔,「聽起來好蠢。」
符樓面色如常,繼續說道:「是啊,蠻蠢的。但我覺得很適合。」
孟北停了停,回過味來,挑了下眉:「你罵我?」
符樓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沒有。」
「好,就呆呆。」
孟北輕描淡寫地略過,但忍氣吞聲明明就不是他的風格,符樓還有些不適應地看了他幾眼,兩人各懷鬼胎地坐了一陣。不過很快,他就見孟北思考著,好似做好了什麼決定,這人站起來把狗放到了臥室里,然後朝符樓大跨步過來。
符樓謹慎地站起身:「……幹什麼。」
孟北站定在符樓面前,像是密不透風的一堵牆,輕而易舉就隔絕了他的視線,符樓雖然與他還隔著一段距離,卻仍然覺得自己待在他的掌控範圍內,無處可逃,只能鎮定地稍稍抬起眼,看孟北的肩頸。
畢竟……他的頭才到孟北的胸口。
符樓再一次被這身高差傷到了,退後了幾步,好讓自己不那麼視野受限。孟北微微彎下腰,直視符樓的眼睛,低聲問:「還記得我前幾天跟你說過什麼嗎?」
符樓一頓。前幾天他與孟北提議要學防身術時,對方吃著樂事薯片看老掉渣的電影,正是興致勃勃的時候,驟然聽到他嚷著要學這個,還被嗆住了。
等孟北緩過勁兒,從上到下打量了符樓一番,很中肯道:「現在不行,你的身體素質沒上來,扛不住。」
「先教我技巧。」
孟北振振有詞道:「那你也要每天鍛鍊吧,比如有氧爬樓梯,不要總是按電梯。」
「爬幾次。」
「六次。」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