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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百泉有這麼可惡嗎?

符樓想這是肯定的,一個都能把債推給自己親弟弟的人,肯定會榨乾他最後的價值,何談那些辛苦賺來的錢。

雖然符樓還是不知道張青生哪來的自信,但最終的結果的確如他所願。

符樓回想他與張青生在一起時的細枝末節,推演了一個其中的緣由:

他很難相信別人,從一開始就對張青生起了疑心,而對方也知道他的不信任,打算慢慢來,但後來可能在相處途中料定了符樓是某種人,才大張旗鼓搞起了事兒。可他一定會按他的做嗎?答案是不一定。張青生避免引火上身,在那件事後主動來找符樓,刻意暴露自己的傷口,故意泄露自己的愚蠢,本身也是種對他人最後善意的利用。

可真是……

符樓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令人生氣。」

反正到現在,張青生只能祈求別讓他找到把柄和軟弱,不然符樓保不准自己會做什麼事來回擊他的利用。

和王之松再次約定好時間見面後,符樓掛了電話,坐在寂靜的臥室里,思緒又開始放空。

這裡的人現在很少會提到小靈了,生活還得繼續,林家夫妻商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搬家計劃,但無一例外,他們要搬去的是另一座城市,那是他們早就決定好的,只不過小靈的去世讓這件事提前了。

可擺在眼前的最大的問題是符樓,而他不可能像他們一樣說走就走,凌秋昨天考慮到這些,決定搬家的事緩一段時間,等他在學校住宿後再行動。

符樓對他們大人的決定,只能點頭。

他有時候看著窗外逐漸熟悉的景色,會忍不住想,可能命運如此吧,他無論留在哪都不長久,終究是要動盪波折的,不過好在他習慣了。

符樓在林程家住了幾個月,細究起來,沒一樣真的屬於他,收拾起來也很簡單,他把書桌上的象棋收進了行李箱裡,突然想起了小靈曾經畫過他。於是符樓走出了房間,他想,至少在走之前得把那幅帶走,不能讓誰燒了。

他打開了房門,卻怔在了原地。

孟北站在門外,手還抬在胸前作出一個屈指敲門的姿勢。

他像是連夜趕回來的,手裡提著行李箱,眼下有些青黑,下巴上長出了一點青茬,不過他長得高,幾乎擋住了走廊燈光,站在符樓面前,落下的陰影可以將他罩進去。

他蹲了下來,伸出手臂撫了撫符樓的背。

符樓就靜靜看著他的動作,既不回應也不退縮,他注意到孟北從進門就愣了一下。其實他自己也並不知道現在呈現給孟北的是什麼態度,只清楚現在情緒雜亂,可能根本沒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符樓強行讓自己冷靜,可下一刻,孟北把他扯進了自己懷裡。

後者默默將頭埋進了他的頸窩裡,不說話,孟北揉亂了他的發,笑著問:「怎麼了?」

符樓聞到了孟北身上淡淡的肥皂香,熱度從相貼的部分源源不斷地傳來,他有些受累般的呼出一口氣,緊接著他感覺到脖子被捏了捏,孟北將他的腦袋從肩上拔了出來。

「這是受天大的委屈了?」

孟北揉著他的臉,聲音卻是低不可聞:「一進門就是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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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北一出現就是正道的光。天呢。

第26章

符樓站在不遠處看著孟北與林程交涉。

林程越說孟北的眉頭皺得更緊,頻頻看向屋外,等他講到後續的一些比較細節的事情時,孟北忍不住抬手打斷了他,手掌拍在林程的肩上,仿佛交接儀式中途要反覆確認:「你說,張百泉跟警察說有人當天揍了他,他懷疑是那個殺人犯?」

「對啊,但他們查了之後,根本對不上。我也不明白張百泉怎麼想的,這是害怕當犯罪嫌疑人趕緊將自己包裝成受害者麼?」林程說著說著,也覺得這件事啼笑皆非,好笑地搖了搖頭,「真有意思,上報著還把自己整牢里了,現實可比想像的魔幻。」

始終沉默的凌秋此時卻插話道:「可不是這樣。」

「樓下有人看見了,是一群小孩子,其中有個人還穿著校服,明華高中的,但張百泉名聲那麼臭,又和本案沒太大關係,誰願意做這個人證?」

「說來巧,」林程回憶著,「我不久前也見過一個明華高中的,他同行的那個人一身黑太扎眼了,但跟符樓一樣是個小豆丁。我來了就走了。」

符樓:「……」

為什麼偏偏要拿他舉例子!

他不滿地想說自己已經長高一兩厘米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默默在角落裡當起了木頭人。他想起上次孟北要王之松在校門口罰站,可能已經知道他哪個學校的,加上林程這話一線牽,歪打正著地將張百泉被打案的真相扒出來了——

只要不痴呆,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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