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誰。」顧重離舔了舔發麻的唇瓣,充血發腫,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簡祁暄頓時不敢吱聲,他彎腰把顧重離抱到沙發上,輕輕把他腳下的襪子脫下來。
星星點點的血漬粘在純白色的襪子邊緣,觸目驚心。
簡祁暄托著顧重離腳腕的手都在發抖,他把顧重離捧在手裡,放在心尖尖上,連凶都捨不得凶一句,現在被他自己的父親傷到了。
「乖寶,我是不是去晚了。」
那道有四五公分長的口子裡鑲嵌著一些細小的碎片,陷在肉里,傷口隱隱有閉合的趨勢。
因為極致的疼痛,顧重離腳腕無意識抽了一下,更惹得簡祁暄心疼不已。
傷口沒發現之前還沒覺得有這麼疼,現在刺骨鑽心的疼冒出來,顧重離霎時間就紅了眼眶。
「不晚。簡祁暄,我不是愛哭,就是,就是痛覺敏感,你知道的。」
「看哭也沒事的,哭唄,我是你老公,在老公面前哭怕什麼的。乖寶,你忍著點,我把傷口給你處理一下。」
「嗯。」
消完毒,簡祁暄拿著鑷子把碎渣一點點挑出來,哪怕他已經把動作放的很輕很輕,還是能感受到顧重離的腿在顫抖。
顧重離手裡的抱枕已經變幻了好幾種形狀,他額前冒出細汗,咬著唇瓣,強撐著才沒哼悶出聲。
「呼,呼——」
簡祁暄抬著顧重離的腳輕輕吹上去,神色溫柔地不象話。他彎著眉眼,給顧重離包紮好傷口。
「乖寶,呼呼就不疼了,疼不疼了。」
「哼,能不疼麼。」顧重離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又慢吞吞補充道:「不過,心裡不疼了。」
「簡祁暄,我只有你了,那個家不想回去了,東西我也不要了,出來的時候就帶了那個信物,別的什麼都沒有帶。以後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你還是得事事聽我的,明白不?」
「遵命,老婆大人。」
腳腕上的傷口其實不算太恐怖,可能是簡祁暄太在意,反倒讓顧重離覺得,是不是需要認真對待了。
被人時時刻刻記掛在心裡,就是無論何時,心裡都暖洋洋的。
「乖寶,你的腳可以走路嗎?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們的家。」
「可以啊,都走了那麼久了,沒道理包紮完了不能走路。」
這邊是個小別墅,只有三層,後院帶一個超大的花園,屋頂有露天游泳池,裝修風格簡單大方,布置的冷淡中還帶著些溫馨。
主臥在三樓正中間,適應了六米的大床,驟然看見兩米的還有些奇怪。
顧重離坐在床邊,手指按了一下床鋪的柔軟程度,回彈倒是挺快,就是不夠軟。
「簡祁暄,要不然再加一個床墊吧,我想睡軟床。」
「好,我下午讓人來裝,你看看還有沒有哪裡不滿意的,一併改了。」
顧重離大致看了看,也沒有什麼不滿意,衣帽間裡整整齊齊,清一色的西裝,很符合簡祁暄日常的穿著。在西邊的拐角處,掛著的那三排明顯格格不入,太潮流,各種款式都有。
顧重離手指撫摸上離他最近的那件風衣,有了酸了吧唧道:「你家裡還有別人呀,這些明顯不是你的尺寸吧。」
「有啊。」
簡祁暄從背後環抱上顧重離的腰,他嘴角微微上揚,故作深沉道:「那個人啊,你也認識。」
「我認識,誰啊?」
醋意都要把顧重離給淹沒了,哼,嘴上說的好聽,在此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家裡的擺設都把人出賣了,這些款式很多都是品牌當季的衣服,只發售一段時間,後面想買是買不上的,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擺進去的。
男人果然都張了一張騙人的嘴。
「他叫顧重離,現在被我抱在懷裡吃醋呢。」
咚的一下。
顧重離的手肘機打在簡祁暄的腰側。
「去,簡祁暄,你就知道逗我。」
簡祁暄誇張地捂著肚子,用滿是笑意的眼睛盯著顧重離,碰瓷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
「好疼啊寶貝,你下手好重,不過,我喜歡。」
顧重離嫌棄地把簡祁暄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又仔仔細細看過這些衣服,還真是一個碼數,都是他能穿的。這些衣服,時間跨度從幾年到幾個月,不等。
「簡祁暄,你老實說,這件衣服你準備了多久。你都不確定我能不能來,能不能看見,準備這麼多衣服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