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離對這個系統完全是無話可說了,他硬著頭皮跟上簡祁暄,比那些偷偷摸摸的痴漢還要變態。
咚。
顧重離的鼻尖撞上簡祁暄結實的後背,酸澀感冒出來,他眼眶當即就紅了。剛嘶了一聲,又顧忌著龍傲天的臉面硬生生憋回去。
[小七,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龍傲天也這麼怕疼。]
[不好意思啊宿主,書里的人原本就是一個數據,所有框架都是照著你的模板來的,所以你可以把這個身體看成是你自己。我們系統很厲害的,一比一還原了哦。]
呵。
系統居然還那麼驕傲,他堂堂一個龍傲天,淚失禁體質加上痛覺敏感,怎麼大殺四方。
簡祁暄回頭時,剛好看見顧重離要哭不哭,倔強的咬著唇,瘋狂眨眼的畫面。
簌簌飄落的花瓣一停,簡祁暄眼皮耷拉下來,沉默的看了顧重離好幾眼,假裝沒發覺他撞上了自己的後背,悶頭就往家裡走。
簡祁暄住的地方在巷子最偏僻的地方,狹小的逼仄又壓迫,牆皮上的灰一層層脫落,露出深色的水泥。顧重離甚至在地基上發現了幾個巨大的螞蟻窩。
伴隨著鐵門嘎吱的聲響,顧重離才看清楚這個小屋的布置。
屋頂全是黑灰色的霉斑,牆皮微卷,屋裡陰暗又潮濕,帶著一股說不清的霉味。
除了乾淨,顧重離找不出任何一個優點。
簡祁暄的衣架放在靠牆的位置,只有零零散散幾件衣服,最底層擺著幾雙鞋,最裡面那個鞋邊微微發黃,看起來是穿了好久。
水泥地面上還有沒有乾的水痕,混著泥粘在屋裡的柜子上,顧重離想起來這兩天的那場暴雨,該不會是被淹了吧。
「你是來家裡找我賠償的吧,你放心我一定會賠償的。」
簡祁暄見顧重離不說話,他沉默良久,從床上拿起一隻雪白的兔子,珍惜的拍了拍兔子的腦袋,一臉不舍地遞給顧重離。
「把這個壓給你,我真的會賠你的。」
顧重離捏著兔子軟乎乎的耳朵,半倚在搖搖欲墜的門上,逆著光,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晰,玩味道:「你知道我那件衣服多少錢嗎?」
「幾,幾萬塊嗎?」
幾萬已經是簡祁暄能想到的,最貴的價格,也是他努力賺錢可以承受的範圍。
「呵,幾萬,你是多看不起我。私人訂製的,全世界只此一件,沾了酒就不能要了。七十八萬。你說要賠,拿什麼賠?這個兔子嗎?」
簡祁暄垂在身側的手指攥起來,指尖掐著手心的軟肉,努力讓自己眼眶濕潤起來。
「那,那你想怎麼辦?」
顧重離手指撫過小兔子紅彤彤的眼睛,輕聲道:「我家裡還缺一個保姆,你要是願意,給我當一年保姆,這個事就一筆勾銷。」
「你……」
簡祁暄臉頰上不可遏制的出現一抹薄紅,純白的花瓣又簌簌飄落。
哦豁。
顧重離摸透了,簡祁暄生氣的時候花瓣是純白色,帶著尖刺的那種。
「你在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顧重離挑了挑眉,念叨了一句:「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你覺得不滿意可以拒絕,但衣服的錢你現在就轉給我。」
[宿主宿主,你在幹什麼,你好壞啊,他都那麼可憐了,你怎麼還要欺負他。]
[小七,你是唯一一個沒有資格指責我的,要不是你把數據搞丟了,面板上還寫著不能崩人設,我至於把我這些年看文的畢生所學拿出來嗎?]
[你不懂,瑪麗蘇文都這樣,不欺負他怎麼顯示出我對他的特別,以後怎麼火葬場。]
[qwq,對不起,我錯了宿主,都怪我,我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
沒人比顧重離更懂瑪麗蘇,不把男配搞到家裡後續劇情怎麼展開,更何況他任務都沒完成,去了別墅才有人欺負他,他才能表現。
顧重離預料的沒錯,簡祁暄在罵了一句卑鄙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拾東西,準備跟他回別墅了。
「喂,管家,幫我擬一份合同。具體細則我發給你了,你擬出來。」
啊,自己發號施令,有人立馬執行的感覺可真爽。顧重離才來幾天,已經完全愛上了這種感覺。
顧重離偏頭去看一側的玻璃,防窺膜上清晰的顯現出來簡祁暄的表情。
窘迫,自卑,茫然失措,這些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那麼大隻的他縮在車座里都不顯得突兀。
其實簡祁暄的長相壓根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稜角分明的線條,高挺的鼻樑,劍眉星目,是偏凌厲的長相。
顧重離是彎彎的杏眼,眉目柔和,臉頰肉嘟嘟的,唇角有一個不明顯的小梨渦,仔細看看,他倒是比簡祁暄還像小白花。
眨眼間,在一塊玻璃上,顧重離直直的撞進簡祁暄的眸子裡。
星河散開,顧重離不自覺被那雙眼睛吸引,差點陷進去。
唔,這樣好看的臉,笑起來更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