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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鴻喜公公,」他意味深長地開口,「想來您的人在深宮裡護衛久了不見血,手上都沒力了呢。」

這是在點他先前那十棍子的事了,鴻喜面色一僵,他大抵能猜到乾順帝並沒有要徐辭言似的意思,但聖旨既下,這三十仗便是一仗不能少啊!

看著馮柒鬼魅一般含笑的眼睛,他止不住嘴唇一抖,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三十仗,你徐無咎體弱自個熬不住三十仗死了,還能怪誰呢!

他看了看趴在後頭淚混著雨一起下的紫玉,渾然就卸了一口氣,重重地坐下不再說話。

徐大人……鴻喜閉眼默念,洒家有自個兒子要保,只能對不住你了……

徐辭言死魚一樣的趴在凳上,腦內嗡嗡作響,疼痛是無法憑空想像的,縱然他先前做好萬分心理準備,在這般酷刑之前都是徒勞。

再忍忍,大雨淋在傷口上,更是一陣油潑般的劇痛,他第一次直到下雨如下刀是種什麼感覺,徐辭言死咬著牙拼命安慰自己,全靠心底一股氣強撐著。

小旗在旁邊看著,心底不由得一愣,這徐洗馬還真是硬骨頭,他下的手他自個清楚,只怕那層白皮下面肉都要爛了,都這樣了,還能撐得住!

他心底不免升起一絲欽佩來,轉而又嘆氣,哎,忍得住又有什麼用的,眼下是條死魚,等到下一仗打下去,那就活脫脫像是進了油鍋,死魚也得煎活嘍!

血水慢慢滲出布料,將白色中單染得通紅,又飛快被雨水衝出淺淡的粉色。小旗高舉木棍,心一狠就要落下。

巨變突生。

啪!

恍然間撞擊的聲音在雨中響起,徐辭言愣怔地瞪大眼睛,含糊的視線里,一顆小石子落在他面前。

而那拿棍的小旗肩關大穴處渾然一痛,宛如鋼針入髓,渾身勁力一松腰間一軟,那重重的棍子渾然落地,砸起一地水花。

「吧嗒!」

在場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所驚,鴻喜胳膊一抖,茶水灑在桌上,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長仗,心底茫然。

這就是徐洗馬留的後手?!天老爺,他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回事?」馮柒神色一厲就要起身,「好端端的棍子怎麼會掉了!」

雨色太大,他方才覺得這徐無咎必然是死定了,實在沒興趣看人垂死掙扎,自個低頭喝茶去了。

誰曾想出了這般變故!

劇痛來得快去的快,那小旗一臉茫然地抬手,不知所措。馮柒丟下茶盞就要起身,肩上卻忽然被人壓了一壓。

他動作忽地一停,不動聲色地抬眼望去,就發到自己身後站著的千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個人。

殷微塵毫無存在感地站在那,眉間一點硃砂似血,眼裡卻露出幾分祈求來。

爹……

殷微塵悄悄地比劃口型,哀求地看著沈柒,飛快移開手掌抱拳,「馮大人,這小旗既力有不逮,不如讓卑職去行刑罷。」

馮柒:「…………」這祖宗怎麼跑過來了!

殷微塵一看就來得匆忙,面上只匆匆擦了層姜粉蓋住,眼下已經被雨水沖走大半,根本遮不住什麼。

而這般合情合理的請求,他若是遲疑太久,這便宜兒子偷闖禁宮的事就瞞不住了。

馮柒牙關死咬,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來個「去」字。

殷微塵飛快低頭掩面,故作正常地走在徐辭言身邊,蠅聲開口,「撐住!」

徐辭言眨眨眼睛,看見水中倒影里那高高舉起的棍子和行刑人眉心隱隱約約的一點朱紅,心底一松。

果不其然,接下來那九下,每一仗聲勢都極其凌厲嚇人,活像是衝著要將人打死一般。

實際上,連徐辭言的衣裳都沒碰得到。

這喉官衙的衙役下手如此之重,怎麼看徐辭言也不該活著了。是以,徐辭言不用再佯裝痛呼,半闔著眼睛,得以攢下幾分力氣。

啪!

最後一仗發出巨大的聲響,殷微塵故做力竭地把手裡長仗往底下積水裡一丟,掩去上面壓根沒沾到半點血的事實。

免去九仗,殷微塵依舊心底直發緊,他是刑訊的好手,自控制力道對他來說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但接下來那十仗怎麼辦,徐辭言腰上的傷,多碰一下,危險就多上幾分。

「公公,這……」

校尉也很是焦急,他湊得近了自然能看出來徐辭言人還活著,並且方才那九仗必然是做樣子的,否則按那個架勢,鐵人都給打成餅了!

所以不知道喉官衙怎麼又改主意了,但這般本事,他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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