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無水關的守軍一如既往的在邊境關隘上巡視,從表面上看此處關卡和往年相比並無不同,但若此時有人深入無水關探查就會發現,關內的守軍相比往年要少了近四分之一。
按理說,秋日收割之後是一段最為危險的時候,若關外部落有意來劫掠,那最好的時機就是秋收之後糧稅又未來的繳納的這一時間段。
那些弓馬嫻熟的遊牧部落騎兵強悍且行動迅速,一旦集結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發動突襲,但是又很少會和重病駐守的強關硬碰硬,而是更多的選擇分兵突襲,利用自身的速度和對地形的了解,快速的如幽靈般直接前繞行侵入。
而這些人的目標也往往極為明確,有些實力的會選擇突襲那些略有防守力量但富裕村鎮,而小股騎兵則是選擇劫掠那些防護力量薄弱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防衛能力的小村莊,對於那樣的小村落,一支十幾二十來人的騎兵小隊便能以驚人的效率飛快掠奪掉整個村莊的糧食牲畜和財物。
往年若邊軍人手充裕的時候,除了關口本身也會排除守軍在各處山口偏道防護巡邏,但今年連無水關本身都削減了人手,那些偏道就更別提了。
可這也實在不能怪守邊關守軍,實在是因為這會兒在臨州的那些流民又鬧出了新的事情來。
臨州的氣候本就比芽洲要寒冷,而今年的天氣又冷的比往年更快更早一些,雖然前些天已經有不少流民聽到各處府衙
宣講,信了朝廷已經給出了第二批賑災糧食往芽州,他們這些人只要回相就能得到過冬的糧食和小片明年耕種餓田地這樣的說法。
但逐漸寒冷的天氣到底還是耽誤了這些已經陸陸續續返鄉流民的腳步,而漸漸寒冷的天氣也讓這回鄉之路變得更加艱難。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又另外一種說法在流民里漸漸傳開了,有說所謂的第二批賑災糧食也是假的,有說那些糧食被搶了,也有說在芽州如今到處都是流寇,而其中更有揭竿而起者已經集結了近十萬的大軍。
有流寇集結且舉起了反旗這種說法是流傳最廣也是最貼近事實的。
聽聞故鄉是此種情形,流民們哪裡還會上趕著往火坑裡跳,而且反正都是揭竿而起,那麼在芽州落草和在臨州落草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那些回鄉的流民索性也不回去了。
最新的消息是他們已經沿途劫掠數十數個村莊,然後占了原本猛虎嶺盜匪的地盤直接在那裡落腳了。並且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緣故,如今那些散落在臨州境內各處的小股流民也在往猛虎嶺方向聚集。
若不儘快遏制住這種形勢,那麼很可能繼芽州之後,臨州的反旗也要立起來了。
這番舉動可說是不止是在給臨州官面上一眾大小官員的臉上狠狠抽巴掌,就是對臨州的各方本土勢力來說,這些聚集在猛虎嶺化民為宼的人也顯得極其不友好。
他們可不像那些已經根植在臨州不知多少年的勢力,不但有自己的人手和產業,且本身的成員組成也有很多是來自當地百姓。就拿孤鶩教來說,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也有自己的據點,田地產業,日子最艱難的時候也只是去薅點官府的羊毛,或者向往來客商要好處,又或者玩些黑吃黑餓把戲,但但是對於周邊的百姓,基本是不會多加為難的。
但是那些流民組成的賊寇卻是和本地江湖勢力截然不同的,他們是真的一窮二白不搶別人的自己便要餓死,且和周邊百姓也沒有什麼情誼,反而因為那些百姓最為弱小,倒是他們最好下手的目標,若放任他們大量聚集,不知有多少臨州本地百姓要受這流寇之害。
在這種時候,流寇之害已經火燒眉毛,兩害取其輕,臨州各處駐軍也就不得不把可能要來但此時卻還未響動的外敵先放一放,必須要調出兵力先去剿匪。
無水關腹地長溝村
雖然今年的第一波冷氣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但是這完全不妨礙長溝村村民收穫的熱情。
在忙忙碌碌了好些天之後,趁著今日陽光正好,金燦燦的穀子被男人們挑到曬穀常場地,然後一簸箕一簸箕的均勻的鋪好後再在用木筏耙子輕輕的翻動均勻,以確保每一顆穀物都能接受到陽光的照耀。
年長些的孩子們在幫著父親叔伯做事,年紀更小些的那些也沒有閒著,他們成群結隊的在已經收穫過的田地間穿梭,小心仔細的搜尋著田壟間那些遺漏的穀子,一顆顆小心的收攏起來。
「等把這些糧食交了稅後再把剩下的口糧存好,今年這最後一茬忙碌也算是過去了。」站在村口小石台上的里正一邊看著眼前這番忙碌的場景,一邊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菸,在心裡大致盤算了一下村中各家的存糧。發現雖然略有緊張,但是到底還勉強也能支撐下來,也就放下了心。
今年並不是豐年,因春夏時節旱了一場,今年地里的收穫比往年要少了近一成,說來若非有孤鶩教派出的弟子們幫著一起支起了新的灌溉水車,那地里的出息怕就不止是少一成了。如今算算到底交完田稅之後也還是有谷入倉,對於辛苦了一年的農人來說,這已經算是莫大的幸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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