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著釀造新酒的沈如妤,卻根本沒有等到這批酒出窖。因為翻過年的暮春時節,就是她嫁往孤鶩教的婚期了。
「啪啪啪啪啪.......」坐在花轎里聽著外邊灌滿耳朵的喧鬧聲鞭炮聲,沈如妤甚至都還沒有自己要嫁人了的實感。
「如妤,我在轎外陪著你呢!」外邊傳來一道女聲,夾雜著鞭炮聲聲音有些失真,又因為是時隔了幾個月,沈如妤反應了一會兒才認出這是蝶娘的聲音。
她還記得蝶娘當初只短暫的在沈府住了半個多月,待到孤鶩教請的媒人上了沈家的門,定下了她和教主羅舒的婚事之後,蝶娘便結束保護她的任務離開了。
隔壁那座小宅院也從他們教主暫居的宅子變成了孤鶩教的一個據點。
此後她偶爾能聽到男方來納彩了,來問名了,來納吉了,六禮一步步的走著,她還聽說在請期的時候,家裡還因為婚期的事情和孤鶩教略略有了點小小的意見不和。
原本孤鶩教那邊是想要她在去年年前就嫁過去的,但她娘親硬頂著沒有答應。
若真的年前就嫁那不但婚期極趕,而且出嫁時候正時值寒冬,臨州的冬季可不是個什麼適合嫁娶的好季節。
況且若按照迎親的速度,從沈家到孤鶩山至少也有半個月的路程。最後到底還是孤鶩山那邊妥協了,把婚期定在了翻年的春末。
即使偶爾能聽見這樣那樣的消息,可大體來說,無論是孤鶩教的人還是那些江湖人,都好像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沈如妤又回復了此前十五年的那種大家小姐的生活,就是姐姐們都嫁了,她多少有些寂寞。
可明明感覺婚期還遠的,怎麼猛的一個晃神,此時她就已經坐上了去往孤鶩山的花轎。
就像一個一直在恍惚中的人被搖醒了,隨著外頭一聲嘹亮的:「起轎~」在珍珠的碰撞聲中,紅紗蓋頭下的沈如妤忽然淚如泉湧。
「我離開家了。」這個念頭強烈的衝擊著她。
「我沒有家了。」這樣的不安也同時湧上心頭。
時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像她的大姐姐和二姐姐,嫁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家過,娘家已經不是她們真正的家了。
可夫家呢?夫家難道就是家嗎?
這時候的沈如妤,忽然又想起了那許多的,關於孤鶩教的,關於羅舒的恐怖傳言。此前她覺得那些是假的,而此時,她卻在擔心,萬一是真的呢?
「啪嗒,啪嗒,啪嗒。」合著頭上珍珠冠的珠鏈碰撞聲,她的淚也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落轎~」不知道哭了多久,隨著外頭一聲落轎聲,一陣輕微的晃動沈如妤感覺自己坐著的花轎被放了下來。
哦,對了,沈如妤想起娘親之前說過的流程,他們會在孤鶩教在城南的據點落轎換乘馬車再繼續趕路。期間會由羅舒先掀開蓋頭,這也是讓她能在這一路上方便一些。
想到此處,沈如妤抓著繡帕的手一下子收緊了,這不就表示羅舒很快就會來掀開她的蓋頭了!
就在這時,透過紅紗遮蓋後殘餘的幾分視覺,沈如妤看見一隻有力的大手撩開轎簾伸了進來。
骨節分明的手在她身前不遠處攤開停住,掌心帶著一層薄薄的繭痕:「娘子,我接你下轎。」
沈如妤認出這就是那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羅舒的聲音,當然,此時能說出這話的,不是羅舒又會是哪個!
在他出聲後,周圍的喧囂都靜了下來,好像外頭整個世界都在安靜等待。
用力的反覆的捏了幾下自己的右手,如玉的纖指在火紅寬大的嫁衣衣袖中探出了一點......又一點。
然後小心的,往那只在自己面前攤開的掌心上放了上去。
古銅色的有力大掌在下一刻就快速的收攏,好像慢一點手心裡的那團就會跑掉。但明明是看上去很有力的手,握住時力道卻很輕。
羅舒感覺自己生平第一次無法把控力道,掌心的那團那樣滑膩柔軟,握著就像是握住了一捧雪或是握住了一團糯米年糕,雖然他的手能精準的控制一掌下去是讓人斷骨,還是讓人經脈盡斷,但是卻不知道握住妻子手時該用幾分力,所以他只能儘量輕輕的。=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