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打倒那燕女!殺殺他們燕人的威風!」殿試結果雖未出, 在眾人心中已有分曉,個個眉飛色舞地揮起了胳膊,大有想要把蕭小河生殺予奪之勢。
月兒聽得厭煩,故意踩了旁邊男人一腳, 嘴裡嘟囔道:「看熱鬧就好好看,囂張得跟個大王八似的,看著就噁心。」
人群的喧囂蓋過了月兒的聲音並未傳至男人耳中,倒是傳給了白菑。
白菑暗笑, 看來自己這罵挨的也不冤, 無人招惹她她還能自己罵起來。
她看向了台上的女子,那女人雖帶著面紗看不清五官,但生得高大, 定非楚國之人。
在異國他鄉如此大膽, 要麼是得了瘋病,要麼是藝高人膽大。
也不知她會是哪一種。
「打倒燕女!」
「打倒燕人!」
「打倒北燕!」
蕭小河撿起玉龍交給了宮侍, 登了台自然要用他們備好的劍,自己用玉龍對付陳元一的小鐵片確實不公平。
玉蘭是万俟問風用了整整三年鑄出來的劍,人生有幾個三年?她才捨不得用呢, 今日肯拿出來不過是為了能順利登台。
侍人接過劍險些沒被劍沉倒在地, 此劍看著輕巧無比, 誰知拿起來竟如此沉重,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被它死死堵住呼吸不得,他揮手又叫了兩個人才順利將劍收去。
只是再看蕭小河的目光已變了味道,此女能面不改色地將千斤劍如此精準地飛擲台上, 定也功夫了得了!
「陛下有喻,這位姑娘既是燕人又是個女子,陳公子點到為止,莫要欺人太甚。」
「陛下仁慈,草民謹記。」陳元一見來人興致早沒了大半,行禮回話之後內心沒有半點激盪。
虧他以為是哪個英雄好漢,未曾想是個女子,打與不打勝負已了,還有什麼進行下去的必要呢?
無非就是陪小姑娘過家家罷了,陳元一想到這自己都覺得好笑。
面前的女子卻不這麼認為,她笑道:「瞧陳公子的樣子似乎不太樂意與我比試?」
「姑娘說笑了,您既已紅劍入台,又得了陛下恩准,我又有何等理由不同你比試呢?」陳元一望著蕭小河頭上剛搶過的那根木簪,木簪將她的頭髮大數收了上去,襯得她更為利落英氣。
「只是姑娘這般年紀女子,在我們大楚不該出現在擂台上,而應在後院縫衣繡花才對。」陳元一微笑道。
「哈哈,不愧是狀元郎!」
陳元一的話勾得圍觀之人哈哈大笑,「滾回你們燕國繡花吧!」
「快罵回去啊小姐。」鐵向襤看著不為所動的蕭小河開始著急起來,吃這啞巴虧可不是蕭小河的性格,除非……
她有更歹毒的報複方式。
鐵向襤默默咽了口唾沫,看著台上只笑不語的蕭小河,心中為陳元一一陣默哀。
鷹鉤鼻和大小眼出於人道主義並未加入討伐蕭小河的大隊,只是二人滿心擔憂。
這要是蕭小河被打傻了,他們的賭約可如何!
二人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把一雙眼珠子摳出來放到台上。
「說你呢,回家繡花吧柳兄。」這邊未平那邊又起,姬薄笑著調侃著柳三,柳三知道他意圖,非但不生意,還高興道,「你怎麼知道我最近在給蕭小將軍繡荷包?」
姬薄一陣無語,沒噁心到柳**而把自己噁心得半死:「蕭小將軍後院中人那麼多,怎麼可能會缺你的荷包!」
柳三美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絲毫不管姬薄的怒吼,一副鐵了心的模樣。
姬薄無奈,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台上。
蕭小河忽略了周圍一片為陳元一叫好的聲音,揮了揮手中的劍,示意陳元一可以開始。
「我貿然開始豈不是欺負了你?還是姑娘先來吧。」陳元一琢磨了一下陛下的心思,繼續道,「為表我楚國風範,我讓姑
娘三招,姑娘出手吧。」
蕭小河才不會說互相謙讓那種屁話,在她眼裡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對方主動給了便宜不占是大傻子,她舉起劍,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陳元一面前。
底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尤其是在方才陳元一與魏長海的幾近看不清人影的快劍相襯下,蕭小河的緩慢顯得格外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