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餐廳,薄軼洲拉了椅子,讓她先坐下,拐去廚房,找了盤子碗筷,把保溫盒裡的東西倒出來。
保溫盒保溫效果很好,排骨湯還是燙的,薄軼洲手背貼了貼碗邊,試過溫度後,兩回兩趟,把裝了菜和盤子的碗端出去。
住在一起這幾天,向桉也不是沒跟薄軼洲在家吃過飯,都是酒店送過來餐,兩人一起拆打包盒,有稍涼掉的菜就放進微波爐加熱。
這麼坐在位子上,等著薄軼洲「服務」還是第一次。
好歹薄軼洲也是身價好多億的大老闆,又是她不熟的丈夫,她有點如坐針氈。
薄軼洲把最後一個盤子放在餐桌上的時候看出來了,筷子遞給她:「什麼時候我生病了,你也這麼照顧我就行了。」
向桉低頭,聞了聞排骨湯的香味,滿足道:「沒問題。」
受不了,太香了,雖然桌面的這幾道菜包括湯都偏清淡,不是她的口味,但聞起來真的很香。
她用湯匙舀了兩口:「保證完成任務。」
可能是喝的湯燙,再加上吃過藥也睡了覺,一頓飯吃完,向桉出了些汗,溫度基本全部降下去。
她撐著肘拐回到房間,坐上床,幾分鐘後,薄軼洲端著水進來,右手拿著藥,還有從她零食筐里找的一袋水果糖。
向桉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我吃過藥了。」
薄軼洲走過來,水杯放在她的床頭:「這是另一種。」
兩瓶插了吸管的口服液遞過去,向桉垂眸看了一眼,沒接。
她實在不喜歡喝這種液體的藥,後味會懸在鼻腔,久久散不掉,又苦藥的味道又重。
薄軼洲下巴點了下剛一起拿過來的水果糖:「喝了,喝完吃糖。」
剛跟向司恆通過電話,向司恆說她從小就不喜歡吃各種口服液。
向桉看過去,兩人對視幾秒,她從床頭拿過他剛拿來的糖袋,看了眼,得寸進尺:「能吃巧克力嗎,我想吃巧克力。」
薄軼洲:「你看我長得像不像巧克力。」
向桉:.............
向桉對著他的眼睛,坦誠:「你沒巧克力長得黑。」
薄軼洲冷笑。
向桉看著他,一把拿過他手裡的口服液:「知道了,我吃,我沒有說不吃。」
她一口氣把兩支口服液喝完,拿過薄軼洲右手的水杯,喝掉一半的水,再之後撩起被子要窩回去睡覺:「糖就不吃了。」
她閉眼咕噥:「我都這麼大了,誰吃藥還吃糖,都小時候的事情了......」
薄軼洲起身,撿過她的手機放在床頭,交代:「給你訂了四點的鬧鐘,別睡太久,有事叫我,我在書房。」
「知道了,」向桉舒服地窩在被子裡,輕聲感嘆,「謝謝你,薄軼洲。」
向桉睡到四點,起來,坐在床上看了會兒吳筱傳來的資料。
這兩天的拍攝有一部分需要她過目,看了半個多小時,主要的幾項核實得差不多,她眼睛酸,放下平板又睡了過去。
一直到晚上七點,薄軼洲又過來喊她吃藥。
她跟著薄軼洲出去,在餐廳喝了點粥,吃過今天的最後一頓藥,再之後又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辦公。
晚上十點,她撐著拐去浴室沖洗,由於一隻腳使不上力氣,多花了點時間,平時二十分鐘就能洗完,今天洗了快一個小時。
最後從浴室出來,剛在床上坐下,準備塗身體乳,房門被薄軼洲敲響。
他推門進來,入目的她一條腿搭在座椅上塗乳霜的動作,看到她身上明顯帶的水汽,微微皺眉:「你洗澡了?」
向桉把手心的乳霜塗在小腿,點頭:「對,昨天就沒洗,今天再不洗很難受。」
薄軼洲:「你現在洗晚上再燒起來怎麼辦。」
「也不會燒太高?」向桉喃喃,「我已經吃了一整天藥了,今天也睡了好久。」
雖然這麼說,但她心裡還是沒底,發燒期間最忌諱洗澡,她不僅洗了,因為腿腳不便,無論是洗的過程還是洗完穿衣服都很慢,確實沾了涼氣。
塗完一條腿,她想起塗臉的沒拿過來,支著床面站起來,金雞獨立的姿勢,伸手想拿梳妝檯上的小罐子。
但隔了點距離,她動作間明顯很不方便,薄軼洲走過來,幫她拿過她要拿的瓶子。
向桉接過:「謝謝。」
她邊開蓋子邊隨口感嘆:「腳傷了真難,晚上起夜怎麼辦......」
剛說完抬頭對上薄軼洲的視線。
他站在她梳妝檯前,身上的衣服還沒換成睡衣,是很居家的襯衫,抄著口袋半靠在她的梳妝檯上看她。
「你晚上起夜?」他問。
向桉對著他的目光,片刻後點頭:「偶爾。」
沉默兩秒,他示意她的腳,平聲:「摔了怎麼辦。」
兩人四目相對,房間的浴室門開著,剛洗澡時的熱氣仿佛從裡面帶出來,縈繞在此時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