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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抵著鼻尖,皺眉地往後避開,同時推開車門,介於晝夜交界的冷風一鼓作氣地湧進來。

天色灰得厲害。

她在十二月的時節去過北方城市,一筆霧霾的顏色,兩個人隔了距離便看不分明。

席越左手轉玩著一枚銀色打火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宋昭寧乾脆不關門,座椅調整成更舒適的座位,她往後一靠,伸出手。

席越掃過她乾淨明晰的掌紋線,把僅剩的半盒煙掉入她手上。

「我去了迷境。」

她敲出一支煙管,垂眸咬在齒邊。

席越撥動金屬砂輪,他湊過火,宋昭寧並指夾煙,隔空撩了撩,心神憊懶地應:

「嗯?」

席越沉默一陣。

「但你不在。」

「我在啊。」

她疊著修長勻稱的長腿,偏頭呼出一口煙氣:「提前走了而已。」

「……」

席越看著她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認識宋昭寧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她這副稱得上不修邊幅的模樣。洗淨妝容的膚色蒼白透明,眼瞳水光瀲灩,唇角卻呈現不正常的潮紅。

他眼錯不眨地盯著她嘴唇:「我們一直在錯過嗎?」

他這半死不活的口吻愣是給她聽笑了。

宋昭寧揚手點了點菸管,抖下長灰。

「席總,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

他表情複雜,許久,移開目光,混血兒濃密眼睫懨懨地垂下。他抬手扶了下額頭,問:

「如果你可以喜歡他,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宋昭寧很奇異地笑了一聲。

她轉過臉,就用夾煙的那隻手鉗住席越的下巴,迫著他抬頭。

「酒喝不少,嗯?」她半真不假地冷笑:「你和他有什麼可比性?我請問。」

筆直一縷白色霧氣氤入鼻息,他不閃不避,痛苦地皺起眉。

「如果你願意愛他,為什麼不可以愛我?」他執著地要一個說法。

宋昭寧終於覺得索然無趣。

她反手摁熄了煙。

「如果你愛我,」她一字一頓地反問:「為什麼不可以接受我愛別人?」

席越確實喝多了酒,也虧他運氣夠好,一路人沒撞著人也沒被人撞著,否則過兩天宋昭寧只能在法制頻道看見他。

他似乎被這個問題繞暈了,半分鐘沒說話。

片刻,他再一次用力地摁了摁額角,是絕望又妥協的口吻:「如果你愛別人……那我呢?那我要怎麼辦?」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宋昭寧說:「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不能自己克服問題?」

語氣溫柔得簡直不像她了。

席越茫然地看著她,聲音落得非常輕:「可你要和我結婚。」

宋昭寧遺憾地搖頭:「我也可以不和你結婚。」

「就因為他?」

酒意上頭的人蠻橫不講道理,他雙手反扣住宋昭寧手腕,混雜酒精氣息的呼吸灼熱地逼上來:「你喜歡他,為什麼?」

她沒有掙扎,平靜中又帶著難以言表的憐憫和同情。

「喜歡就是喜歡,需要理由?」

他的手指在她肌膚印上紅痕。

席越探身吻過來,宋昭寧略微一偏頭,他不出所料地落了空。

「我需要……」

他喃喃著,眼神近乎完全渙散,他的靈魂已經飄得很遠,飄到無法掌控的地方,只有嘴唇顫慄著上下輕碰,吐出一個又一個顫抖的字音。

「我需要,宋昭寧,你不能這樣對我,這不公平。」

「人與人之間,本身就不公平。」

她溫柔地彎起唇角,手指別過他握到筋骨生疼的右手,很輕鬆地掙開他的桎梏。

「席越,如果你喜歡我,你愛我——我姑且把這些當做真話。」

她雙手抱臂,那是一個閒適放鬆的姿態,「那你可以連聞也一起喜歡嗎?」

「…………」

就算是再烈的酒,聽到這句話,足夠他醒神了。

空氣一寸寸凍結凝固,呼嘯而過的冷風昭示著風雨欲來的前奏。他的每一聲呼吸、每一下心跳仿佛被壓縮在了真空當中,變成細密而看不見的銀針,鑽著心臟和神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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