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腰間的手微微收緊,許郎則被他娘子猛捶了一下,擰著耳朵教訓道:「屬實冒犯,就不能是人娘子自個兒作的?!」
聽及此,正摩挲著長孫無忌下頜安撫的莫婤,指微頓,心頭愈發尷尬,懊惱自己在他身旁愈發放肆,以他人詩、抒己情,還念叨出來被旁人聽了去。
轉念想到李太白還未出生,又理直氣壯道:「無妨,確不是我。是青蓮居士,李太白所作。」
「好一個青蓮居士,敢問他年方幾何?家住何處?師承何人……」許郎激動起來,喋喋不休地問。
莫婤呆了半晌,覺有唾沫星子飛來時,忙躲在長孫無忌身後,一面擋臉,一面推著他飛快地跑了。
「誒,小娘子,你別走啊……夫人,你拽我作何……我聽話!」身後傳來男子的認錯求饒聲,莫婤笑眯眯地輕拽了下長孫無忌的耳垂。
瞧著他泛紅的耳根,她心頭的尷尬驟散,只是回屋就輪到她身染紅霞,耳根、脖頸、琵琶骨、玉峰……連腳踝都印著紅痕。
再醒來時,已是餘霞成綺。
侍弄她梳洗時,他又要了回水,水光涌動,脆響奏起,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方收拾妥當,一道用了晚膳。
忽而,艙室門被敲響。
「莫大人,船上有產婦發動了!」船娘雖嚷得高聲,但心頭並不恐慌。
莫大人的威名她早有耳聞,更何況這艘船上,有這般多懷有身子的官家娘子,均是因她們特意打聽了莫大人赴任之日,專挑了日子與她同乘。
眾娘子的小心思,莫婤早就得了消息,不過這船一坐就是月余,多幾台接生,興許時間還能過得更快些。
誰知,這第一台來得這般快。
「別等我,早些歇息!」
囑咐完長孫無忌後,在他心疼的目光中,她飛速用完膳,拎著接產箱,招呼上穩娘,行至船艙上的產房。
船老大頗有頭腦,在得知她要坐這班船,同行的大肚兒婦人繁多後,他竟打著公家的名號,拾掇出間空屋,擺上蓮子、貼上催生符,搖身一變成了產房,使一次還要收半吊錢。
待她匆匆進了產房,發動的娘子早已躺在榻上,竟是早先在船頭遇上的許家夫人。
許夫人也認出了她,面色肉眼可見的松泛了些,莫婤也未曾讓她失望,帶著高階穩娘靈芸,於皓月高掛時,順利接生出了一七斤男嬰。
正收拾接產箱欲離去時,就見許夫人扶著榻延坐起,頓了幾息後竟晃晃悠悠起身。
「你要干甚?」靈芸忙丟了手中單布,衝過去扶住她,想將她按回床上,卻見她拼命搖頭,掙扎著往屋外走。
莫婤忙同靈芸一道,按她的意思將其扶至屋門前。
打開房門,她們瞧見他丈夫微微鬆了口氣,下一瞬卻見許夫人將許郎扯入了產房內。
「產房污穢……」靈芸話還未說完,就被莫婤恨了一眼,方覺自個兒說錯了話,頷首反思自己何時也變得守舊。
「啊——」
驀地,聞及一聲慘烈痛呼,她忙抬起頭,就見許郎竟躺上了產床,面露痛苦,不停呻吟。
第145章
客運船的艙室頗為講究,榻旁設一窗,四壁施以多枝燈架,掛滿了紅柿子般的小燈籠,照得布置成產房的隔間亮堂堂的。
單翹頭矮榻改造成的產床,釘著兩個腿架,鋪著雪青茵褥,褥尾侵染的大團血污尤為明顯。
許郎身著瑩白長袍,直挺挺躺上去,痛苦呻吟,許娘子立於榻尾,幫他抬起雙腿,叉開置於腿架上。
月光斜斜印著許郎的面頰,冷輝與燭光相繼閃爍,將許郎扭曲的面容照得愈發清晰,額角仿佛還綴著豆大的汗珠。
「這是……怎了?」
靈芸慌忙奔至榻前,焦急地問道。莫婤眉頭微蹙,蹲至其身旁悉心診脈,然過了數息仍未診出異常。
許郎叫聲愈發怪異,起初還有些郎君的清亮,如今只剩尖細高亢。許夫人舉止亦是詭譎,展開了靈芸揉成團的單布,覆於許郎身,全然不顧上頭的血塊和羊水。
原立於榻前的靈芸,連連後退數步,躲於莫婤身後道:「大……大人,他們不會是鬼上身……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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