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這般?」莫婤眉心微蹙,很是不解。
「您名頭大,毓麟居就是金字招牌!」兮總順了順她的毛道,「昔日我等驟離,眾接生館為紀念君,皆以參與過交流會為榮,且號為君徒。君不在長安,無人駁之,久則將接生館亦傳為毓麟居親傳。」
「我的親傳這般容易?」莫婤嗤笑兩聲道,「此前有人罵我徒有其表,我不以為意。現今竟讓所謂的親傳打了臉,當真可笑!不過面子是小,謀害婦孺性命是大!」
想著近日從其他接生館轉來毓麟居的急產,愈發多也愈發棘手,兮掌柜亦覺此事已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
但她一念起長安城大大小小的接生館就頭疼,要知她連穩娘們的進修名單都篩了不下十遍,刷掉了大半,每月仍有這般多。
琢磨了半晌,她滿臉痛苦道:「此事我們管不過來,也無權管啊!」
「怎管不了?」莫婤驟然起身,理了理裙擺,凜然道:「既言是我之親傳,我之考驗豈有不接之理!」
七日後,莫婤同觀音婢請平安脈時,太醫署令和李淵皆在旁側。
待署令複診時,她回薔韻廬慎重地換上了掌藥的朝服,立於後殿中央,靜候李淵。
她現已是五尺七的身量,一襲深青松紋長袍,腰間束以鍮石帶,帶扣鑲嵌八寶,襯得她愈發挺拔莊嚴。
微微昂起的頭上,戴頂女官的梁冠,珠玉點綴間,冠帶輕垂,顯出她的巾幗威儀。
李淵一出來,便瞧見了打扮得這般鄭重莫婤。
不禁想起當年在太原捆個馬尾四處奔忙,為唐軍奠定聲望的她;在戰場上灰頭土臉盤發於頂,同閻王搶將士性命的她。
一時心頭感慨萬千:他看著成長的小輩,終是展露出萬夫莫開的氣勢。
「小婤,是有何事求皇伯伯嗎?」
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他自是不願端出皇帝的威嚴,將小輩們嚇得皆不敢同他親近,近而隨和地問道。
見李淵對她態度仍如昔日,莫婤先鬆了口氣,而後懇切道:
「皇伯伯,我能不能同您求個恩典,接手監管長安城中大小接生館,規範其接產行為!」
聽著莫婤親切地稱他伯伯,李淵更覺悵然,連他的兒子們,都許久未曾親昵地喚他阿耶了。
壓下高處不勝寒之感,他狐疑道:「小婤為何有這般念頭,是出了何事?」
見李淵這般問,莫婤當即將所知之事完完整整道出,也存了幾分裝可憐的心思。
李淵一聽便覺是婦孺商賈之事,半點不過心,當聞及恐傷大唐人口時,還算稍留意了兩分,但更多心神卻是放在她被人毀了名聲上。
心中雖已欲幫她撐腰,但念及她為女子,恐精力不充沛,遂擔憂道:「這般大的攤子,將耗費諸多心力,小婤能吃得消嗎!」
「皇伯伯放心,我不過是監管大方向,無傷大雅的細枝末節就隨他們去罷!」
瞧李淵多半是能應下,她鬆快了許多,便又帶出了兩分隨性灑脫,更勾起了李淵一直對她的好印象。
「好!」
莫婤跟著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東奔西跑,雖未征戰沙場,卻救了無數幫他打天下之人,也算是開國功臣。
前陣子只顧同他那犟得跟頭牛似的兒子賭氣,連黃金彩緞都未賞她,本就說不過去。
後來,記著她身為女子卻不願困於宮圍,雖補封了個虛職,但仍覺不夠。
現今,她既有這般志向又求到他面前,不過是將虛職變實,只涉及婦孺商賈之事,未分其他人的權,那他這做皇伯伯的自要滿足。
思腹半晌後,他同莫婤道:「接生館本為你首創。朕久未能覓得相宜之封賞予君,常愧疚於心。今你能自尋得抱負,甚善!」
說罷,他同身旁的大太監道:「傳朕旨意,自即日起,天下諸般接生館舍,咸歸莫婤統攝,特設嗣昌局,改封其為嗣昌局掌嗣。」
不只是長安城的接生館,而是大唐的接生館;不是歸女官莫婤所轄,而是歸莫婤統監!
聽懂李淵的言外之意,莫婤叩拜謝恩道:「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月後,長安城諸般接生館,皆收到了官府的官方告牒,從今往後他們將全權受新設機構「嗣昌局」統監。
嗣昌局每年將舉辦接生館的定品校驗,以毓麟居為超品的標準,依次定出超、高、中、低、末五品,未通過定品校驗的接生館將一律不允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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