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這下子大家都駐足觀望。
依著長安城百姓的口味,莫婤做了雀麥蜂蜜口、蜜漬果口、紅棗葡萄乾口……
每種口味都拌上,用洗淨裁成小扇子狀的棕櫚葉做盤,一扇舀上一勺,分給最裡層的眾人,嘗鮮。
見最前頭的人,吃完連葉面都舔淨了,後面的人忍不住急了。
「讓讓,嘗了不買就邊去!」
「換我們試試,快讓讓!」
「吃了就換,別占著位置。」
本還在細細回味的內圈人,聽罷,囊中羞澀的,紅著臉、低頭偷偷走了;手中有餘錢的,都問起價來。
莫婤忙展開早已備妥的墨寶,將其懸掛於木牛額首的同時,朗聲道:
「不加料二十文,不單賣。加雀麥二十一文,加紅豆二十二文,餘下每多加一勺小料,多加五文。」
酪漿在隋朝尤受皇室貴族、官員及富裕階層的喜愛。在《隋書禮儀志》中提到,皇家宴飲場合上,酪漿是必不可少的飲品之一①。
也因此,酪漿並不便宜,在街邊鋪子,一碗最少也要三四十文。
但莫婤自己買了羊奶發酵,算了有賺頭,才敢這般定價。
眾人見吃法新鮮,價格公道,紛紛蠢蠢欲動。
這邊,莫母還在往外圈發「試吃品」;那邊莫婤已開張了。
一青衣書生,要了雀麥蜂蜜口酸奶撈;一半妝美人,點了蜜漬果紅豆酸奶撈。
牽著孩童的大娘們,多要核果蜂蜜的;挽著婆母的媳婦們,都挑肉桂紅棗的……
見此攤位頗為紅火,亦有那抬轎坐車的、坐酒樓吃席的貴人們,遣了奴僕來買的。
最讓莫婤笑得合不攏嘴的,是一包著雲紋幞頭,腳蹬鳥皮靴,腆著大肚的管事,買了全部都加的全家福,付了近百文。
而右驍衛將軍府,長孫無忌瞧著四歲妹妹面前,比她臉還大的酸奶撈,不得不板臉相助。
原以為酸得掉牙,沒成想竟酸甜可口,醇厚絲滑。
再抬首,便見妹妹嘟起嘴,控訴他速食太過,都搶沒了。
一向淡然的長孫無忌,終有破功的跡象,忙哄了她,答應隔日定賠她同樣的兩碗。
莫氏母女賣到快收攤時,只剩一斗碗酸奶,並一層薄薄的雀麥。
被一應酬後,吃了酒的官人,都包圓了。
官人原只為醒酒,未曾想荒年才吃的雀麥,混著酪漿,竟這般美味。
三兩口就吃干舔淨,還問莫家母女何時再來賣。
莫婤算了算日頭,定在了三日後。
見有了回頭客,莫母還送了他一碗醒酒湯,去酒氣。
回屋,母女倆點了點,刨去成本,竟賺了半吊錢。
莫婤揣著銅鈿,喜滋滋地睡了,夢中都是春暖花開、舒適愜意的小院。
翌日一早,莫婤正在院中潔牙。
二樓的馬大娘,推開窗牖問:「昨個夜裡,你們母女做何去了,這般晚才回?」
「看花燈,元宵要到了,該挑燈了。」莫婤吐了鹽水,還瞧了眼院中掛著的長孫無忌送的兔子燈,方回道。
「哼。」
馬婆子怪笑一聲,嘭地闔上牖,心中恨恨:還看花燈,她分明見這兔子燈都掛了兩三日了。
也不在意,為何馬大娘一早便這麼大的火氣,莫婤正潛心構思如何為產後用品鋪子增添新品。
前幾日,與高夫人深談宣傳策略時,坐於高夫人近側,不經意瞥見她眼下、鼻翼旁的淡斑,經憶梅證實,確為孕期所留。
孕期,體內雌孕激素上升,催生黑色素沉澱,斑痕悄無聲息②。
雖分娩之後,激素漸復平靜,然斑痕卻如舊時月色,難即消褪,甚或長駐。
思緒至此,莫婤心生一計,欲創製產後佳品,非為徹底祛除,僅盼稍許淡之,亦足矣。
腦中閃過桃花面膜、菊花汁塗斑、桑葉漿敷顏……
奈何冬寒料峭,眾物皆無,有些犯難。
正俯首翻著莫兄留下的醫書,趙媽媽忽匆匆找來,給莫婤通風報信。
早起就給莫婤甩臉色的馬婆子,竟告到了夫人處。
「那莫家母女竟在夜市賣酪漿。」
馬婆子,弓身低頭,立於高夫人前,言之鑿鑿。
原是昨夜,馬婆子於莫家院樓上,見莫氏母女攜大陶罐外出,心生疑惑,遂尾隨其後。
至夜市,見二人驅木牛流馬,售酸奶撈,顧客紛至沓來,生意興隆。
今晨,莫婤還不肯分享,馬婆子心生嫉妒,故急躁前來,向高夫人嚼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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