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結束後,夏油傑全身心投入到了福利院的工作。
他拜訪了幾趟天野律,終於定下了福利院的地址,就在東京,周圍還有小學和國中,從高專這邊坐車可以直達福利院,而員工的人選也選得差不多了。
說來也很不可思議,夏油傑竟然真的從咒術界挖出了幾個有幼師經驗的人,這些人要麼是沒落世家出身,之前在過普通人的生活,要麼就是以前當過咒術師,但後來因無法應付咒術界的工作而回歸普通社會,新總部建立後,他們都有了重新回到咒術界的意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報名,並被夏油傑選中了。
除此之外,夏油傑還從那幾個和高專合作的醫院找來了一些退休護士,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她們一直知道咒術師和咒靈的存在,和高專的合作也很密切,她們退休後正想找個合適的工作養老呢,夏油傑就找上門來了。
之後就是一些輔助監督,因為不想再干輔助監督四處奔波了,所以報了名,夏油傑選了其中性格溫和正直的人,幫他們辦好了轉職手續,他們就開始來福利院上班了。
真希真依的媽媽也帶著兩個女兒搬到了福利院,最近在琢磨開春送真希真依到普通學校上學的事情。
福利院的院長是一位年邁的巫女,這些年一直在從事各種慈善活動,是很有愛心也有一些照顧孩子經驗的人,人品方面,今井校長拍著胸脯保證過,哦,順便一提,福利院已經有幾個孩子了。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全國的各個寺廟神社,每年都會迎接一些「奇怪的孩子」,都是自稱能看見奇奇怪怪的東西才被家人帶來「治病」的,其中有一些是孩子在說謊、有一些是孩子精神出了些問題,還剩下一些則是真正的咒術師幼崽。
當然,有一些孩子即便是「異類」,父母對他們的態度還是心疼居多,而一些孩子是已經處在即將被遺棄的邊緣,或者已經被送到了鄉下自生自滅,夏油傑很積極地跑來跑去,目前已經有五個孩子入住了福利院。
而今天,夏油傑是來送第六個孩子來福利院的。
這個孩子有點特別,父親是爛橘子的黨羽,三年前被五條悟殺了,那之後,母親改嫁,孩子去了爺爺奶奶家裡生活,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想養,又把他送到了別的親戚家裡,孩子就這麼一直被人送來送去,直到現在。
老婆婆說:「他們家的親戚都不想要他了,我年紀大了,可能明天就忽然死掉了,哪兒能一直養他呢,本來我打算把他送到孤兒院的,沒想到你們先一步找上們來了,你們是他爸爸的朋友?」
夏油傑心情複雜地牽著這個孩子,說:「算是同事吧。他爸爸就沒有遺產留給他嗎?」
「哪有什麼遺產啊,他爸爸以前掙錢是很多,但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那些錢據說被分完了,孩子的媽媽拿了一份遺產改嫁,說丈夫仇家很多,不改嫁害怕被報復,他的爺爺奶奶也拿到了一個房子,但他們沒力氣養孫子,就把他送走了。要我說啊,哪裡是沒力氣養孫子,是覺得死了的兒子仇人多,不想沾手這個燙手山芋吧。」
「……」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孩子,孩子低垂著頭,對老婆婆的話也沒什麼反應,老婆婆笑呵呵道:「這下好了,起碼有了個靠譜的去處。」
他們走進了福利院,辦理了手續,夏油傑帶著這個孩子去了他的房間,低聲問他:「你還記得爸爸的事情嗎?」
孩子搖了搖頭:「他不回家。媽媽說,他在外面有很多別的女人,所以不回家。」
「……」
夏油傑面露無奈。
對孩子說這個幹什麼。
他拍拍孩子的腦袋,「你以後就在這裡住了,來,我幫你收拾行李。」
孩子看他一會兒,緩緩點頭,跟他一起收拾房間,他的東西也不多,夏油傑幫他整理好衣服,又幫他鋪了床,還去庫房拿了一些生活用品,親自領著他跟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和其他孩子打招呼,還和老婆婆一起吃了最後一頓飯。
晚上八點多,夏油傑和老婆婆一起走出來,老婆婆和她一樣,都要做公交車回去,只不過不是坐同一路。
夏油傑說:「聽說過去的一年是您在撫養他,多謝。」
老婆婆笑呵呵道:「不用客氣,我也是孤身一人,養養小孩和小貓小狗也只是打發時間而已,他現在有了去處,我死也瞑目了。哎,這件事說到底也是大人作孽,你說有仇就有仇,殺了人孩子的爸爸算什麼呢,搞得人家妻離子散,孩子也無處可去的。」
「……」
夏油傑垂下目光。
他無法對普通人解釋咒術界發生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去高專的公交車來了,他跟老婆婆道了別,坐上車,夏油傑離開後三分鐘左右,又一趟公交車來了,老婆婆卻沒有上車,兩個青年從公交車上走下來,喊她:「奶奶,他走了嗎?」
老婆婆說:「啊,走了,五條悟的情人真是出乎意料的老實啊,沒想到五條悟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尾神婆婆身上的偽裝褪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真正養了那孩子一年多的老太太半個月前就被他們殺了,現在的老婆婆自稱「尾神婆婆」,是個詛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