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傳膳吧。」
南溪到底還是心軟,不忍寶來一番心意落了空。
「哎,奴才這就去。」
寶來果然喜上眉梢,話音還沒落下呢, 人已經竄到門外去了,甚至連門都沒關上。
南溪瞧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越來越冒冒失失的了。」
沒人替他關門,他只能自己起身去關,只是沒想到手剛握上門板,一道黑影突然從側面竄了出來,都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雙眼已經被一條黑布蒙上了,身體也因為被人點了穴動彈不得。
南溪一口氣吊到了喉嚨上,他腦海里閃過很多種可能,甚至懷疑起了這歹徒是不是南寰的死士,一路從南鈺國跟著他回來,今日才終於找到了機會。
他強忍著恐懼,厲聲疾色的問:「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誰?你若是敢動我一根寒毛,只怕是沒法活著離開這兒。」
客棧里里外外都是祈戰派來保護他的暗衛,這歹徒能躲過暗衛的監視混到自己房門前,要麼就是武功非常了得,要麼就是……
他陡然冷靜了下來,心中的恐懼也頃刻消散了。
「我管你是誰,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大爺我自己說了算。」
那歹徒將他扛著往屋內走,抬腳一勾,房門就被關上落了鎖。
南溪被丟到了柔軟的床榻上,那歹徒欺身而上,撩起他一縷垂落在頸側的青絲,戲謔的調侃道:「小公子細皮嫩肉的,不如陪大爺我玩玩?」
「大爺玩高興了就放了你。如何?」
南溪忍俊不禁,他非但沒覺得被羞辱冒犯,反而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好啊。」
歹徒渾身呼吸一頓,明顯是不高興了。他語氣低沉,咬牙切齒的說:「小公子當真是放得開,連被人強迫這種事情都能輕易接受。」
南溪無所謂的回道:「在性命面前,貞潔算得了什麼?」
歹徒氣得夠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南溪嘆了一口氣,心中好笑。
哪有人自己做了壞人恐嚇他,然後反過來生氣讓自己來哄他的?
南溪軟著嗓音:「陛下難道是更喜歡抵死不從的戲碼?那從頭來過便是了。」
他話音剛落下眼罩就被摘了下來,身上的穴道也被解了開來。
祈戰眯著雙眼,眸光深邃晦暗。他問南溪:「什麼時候發現的?」
南溪道:「一開始只是有些懷疑,後來陛下開口說話時便肯定了。」
祈戰嘴角微微上揚,神情是藏不住的歡喜。
他將南溪整個人撈到懷中,雙手專橫又霸道的圈著南溪的腰身,下巴擱到頸窩處,聞到熟悉的藥香才覺得安心,而南溪也十分溫順的靠著他胸膛沒有半點掙扎的意思。
兩人分別了大半年,如今彼此相擁,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氣氛正好時,祈戰似乎想起什麼來,捏著南溪的手指憤憤不平的道:「從離開京城到現在,你一共就送了五封信回來,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敷衍孤。」
他語氣泛酸的翻著舊帳,未了話鋒一轉:「也是,殿下在外征戰沙場好不快活,可是一點都想不起孤來。可憐孤每日眼巴巴的等著,當真是讓人寒心。」
這一頂高帽子壓下來,把南溪說成了渣男負心漢。
南溪素來內斂不善表達,對此也不知該如何辯駁。他不置可否的抿唇,祈戰眼眸一轉,眼中狡黠一閃而過,正要乘勝追擊時,南溪緩緩開了口。
他說:「陛下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祈戰一怔:「自然記得。」
他回憶了一下:「那時你一心求死,孤為了不讓你死,還從你手中搶了那鋒利的碎瓷片。」
「也幸而當初攻入皇宮時孤莫名想要到冷宮看看,若是沒去恐怕我倆可就錯過了。」
他說著心有戚戚,止不住的慶幸當時遵循內心跑了一趟偏僻無人的冷宮。
他回憶完,笑著問南溪:「怎麼突然說起這事兒來了?」
南溪沒回答,只是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祈戰渾身一僵,似乎想起了什麼來,原本氣勢洶洶的火焰都不自覺的矮了下去。
南溪抬起被他扣得緊緊的右手:「當時陛下踩的那一腳是真疼啊,我還以為骨頭都碎了。」
他第一次亂了分寸,乾巴巴的解釋:「當初孤只是一時心急,八皇子大人大量,原諒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