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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放朝約翰雙手作揖,「多謝約翰先生。」
謝一向聰明,對於謝放輕易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約翰並無半分意外。
他笑了笑,彎腰上了車。
他每日問診的時間到底還是太短,能幫阿笙的十分有限。
謝不同,謝同阿笙朝夕相處。
如果謝能夠從阿笙所畫的畫裡,發現阿笙的「秘密」,從而幫他克服心底的不安跟緊張,對阿笙會有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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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謝放一一看過福旺從阿笙房間取來的畫。
書桌上,薛晟日前從公司給他拿回的文件,暫時被放到一邊。
謝放手中的這些畫,是他趁著阿笙服過藥睡下後,讓福旺去阿笙的房裡取來的。
阿笙同約翰先生「聊天」時所畫的那些畫,就放在床頭,福旺進房間就瞧見了。伺候阿笙睡下後,便將它們給取了來。
它們大部分,都是那日他的車子發生爆炸,阿笙趕至現場,以及關於阿笙小時候那場大火的畫面。
難道這就是阿笙這幾日沒睡好的原因?
是因為總是夢見這些場景?
如果只是這樣,他不認為阿笙有什麼不能同他說的。
擔心會不會是福旺遺漏了哪張重要的畫作,謝放向福旺確認地問道:「這些就是阿笙下午見約翰先生所畫的內容嗎?」
福旺朝著二爺手中的畫看了一眼,點了點腦袋,語氣確定:「沒錯,就是二爺手上的這些,我都給拿來了。」
謝放再次低頭去看手中的畫。
如果這些就是阿笙同約翰先生「聊天」的全部內容,為何他沒有瞧出這裡頭有什麼需要「保密」的地方?
可是這畫裡頭,有什麼重要的細節被他所遺漏了?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福祿推門進來,躬身稟報導:「二爺,薛先生來了。」
謝放將手中阿笙的這些畫悉數收好,放進抽屜里,「快請薛先生進來。」
…
薛晟手中拿著一個牛皮文件袋,走進房。
一見到謝放,便「數落」道:「你這傷還沒好呢……怎的不在房裡休息,又在書房辦公?真當自是拼命三郎了?」
謝放從書桌後頭走出,笑著道:「誤會,我也是才來書房沒多久,只是恰好被你給撞見罷了,倒是平白掙了一個拼命三郎的美名。」
薛晟才不信,他轉過頭,去問福祿、福旺兄弟,「你家二爺當真才進的書房?」
福祿笑著答道:「確實待了不到一小時,薛先生您就來了。」
薛晟把頭一點:「行吧。勉強信你一回。」
…
謝放請薛晟在書房的茶几前坐下,同時吩咐福旺看茶。
坐下後,薛晟收起說笑的神色,一臉關心地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可有好一些?」
福旺給兩位爺倒茶。
謝放端起茶杯,「好多了。我托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你猜得沒錯,是東洋人僱人在你車上做了手腳,為的就是讓你不能同他們爭奪匯江上那兩條航線的行駛權。」薛晟將手中的檔案袋,遞過去,「我把調查到的資料,都給放這裡頭了。」
薛晟皺著眉,「只是南傾,縱然咱們有證據,證明就是那幫東洋人做的手腳,當局也不對替咱們出這個頭。你拿這資料,又有什麼用呢?」
謝放吹著茶上的熱氣,笑了,「又不是小孩子,被欺辱了,還能找人替自己討回公道不成?何況,這亂世,哪有什麼公道可言。」
薛晟一臉意外,「那你……」南傾既是什麼都清楚,為何又這般費周章地要他收集這些證據?
這證據不給當局,放他們手裡,豈不是更沒用麼?
東洋人有權有勢,他們可是除了錢,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