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人們在發生重大變故時,身體往往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比如因為太過難過或者發愁,一夜白了頭,還有傷心過度,以至於雙眼失明,會不會是阿笙因為打擊太大,以至於無法張口說話?」
謝放這才想到,為何這段時間,他帶阿笙來醫院,除卻隔一段時間給阿笙做一個詳細的身子檢查,其它時候,約翰先生都是在引導阿笙回憶當年那場大火,以及養病期間的事情。
會不會約翰先生早早便發現,阿笙無法開口說話,是同那場變故有關,而不是因為身體器官的病變?
「謝,你很聰明。」謝放心中一震,他迫不及待地追問:「約翰先生,您的意思是…」
約翰雙手手肘撐在桌上,十指交叉,「醫學上,確實有人們在發生重大變故,尤其是心裡上遭受重大打擊時,往往也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形成身體器官病理上的病變,或者檢查不出原因,但病人就是無法回到先前健康狀態這樣的例子。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竭力希望找出真正令阿笙無法開口說話的原因。也就是你們俗話所說的對症下藥。至於阿笙為何不能開口說話,是不是同他的母親有關,我還是那句話,需要儘可能掌握他生病前後所發生的事情,才能做出更為合理地推斷。」
…
「那洋大夫可真行!說了那麼一通,不就是還是沒法治阿笙的病麼!」
出了醫院,方慶遙對著醫院大門的方向,不滿地抱怨。
虧他……虧他還把自己藏在心裡多年的事情也給說了,最後也沒起什麼作用。
那洋人大夫該不會是個江湖術士,純純耍著人玩吧?
「約翰先生不是說了麼,得對症下藥……」
是他的問題,怎麼就到現在都想不起來當年那場大火的任何記憶。
司機已經早早地打開駕駛室的車門,阿笙拽了拽爹爹的衣袖,「爹爹,咱們先上車吧。」
方慶遙嘟嘟囔囔地上了車。
「二爺可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阿笙等著二爺也上車去,他再去坐前頭去,卻見二爺站在原地沒動。
謝放壓低嗓音:「我去坐副駕駛,你陪方叔坐後面吧。」
阿笙一怔。
片刻,他便明白過二爺的意思——
爹爹才當著他同二爺,以及約翰先生的面提及娘親跟人跑了的事,對於爹爹而言,這個時候若是同二爺坐一起,定然會尷尬同不自在。
還是二爺想得周到。
阿笙感激地看了二爺一眼,「好。」
車門還沒關上呢,哪怕謝放刻意放低了說話聲,方慶遙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怎麼就沒多一個閨女呢?
要是多一個閨女……
「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也不必刻意讓自己去回憶當年的事情。當年你本就歲數小,被嚇壞了,想不起來也正常。總歸約翰先生會在繁市待上數月,正咱們不著急。」
阿笙神情動容。
他沒想到,二爺竟是將他的懊惱同著急也都看在了眼裡。
再次將兩人對話給聽了個一清二楚的方慶遙:「……」
得。
瞧著二爺對阿笙這關心的架勢,別說是多一個閨女,多一打怕也沒用。
第301章 離別依依
從問診室出來,阿笙原要陪爹爹去複診,再瞧一下他的腰,看看車子抵達長慶樓。
方慶遙同阿笙兩人相繼從車上下來,卻發現二爺並沒有跟著他們一塊下車。
猶豫片刻,方慶遙還是客套性地出聲問道:「二爺……不進去裡頭坐坐?」
好歹又是送他們去醫院,又是陪著阿笙一起看診的,倘若就這麼自顧自地進去,倒顯得他太失禮數。
謝放溫聲道:「改日一定進去坐坐。今日約了明誠,要去匯江路那邊談點事。」
阿笙一愣,他轉過身,看著坐在車廂里的二爺。
二爺當真不進來坐坐麼?
以往二爺都會進來,喝一杯茶再走的。
又聽說二爺是約了薛先生一起出去辦事,忽地想起薛先生提過,這段時間二爺忙著對謝家的產業進整合,其中最為重要的是二爺打算開拓海上業務,阿笙的臉上有著擔心。
聽薛先生說,東洋人也有意要同二爺競爭此事。以東洋人辦事的毒辣同手段,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方慶遙原就是客套問問,聽說人沒空,心裡頭高興著呢,人情功夫卻還是做得足足的,「好,改日務必來,我請您喝茶。」
謝放笑了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