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癮吶!過癮吶!
最過癮的莫過於,隆升被洋商這麼一圍剿,隆升布匹在符城是徹底沒戲了!
哈哈!
該!
讓謝南傾「偷」他的紡紗廠!
「雲平,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哪裡就對洋商說什麼了?你忘記了?咱們符城的洋商,過去可是同南傾關係交好一些。便是我,當初都是多虧了南傾的引薦,才做成了幾筆生意。」
孫瀚宇意味不明地笑了,「行,行,行。就當是我亂說吧。」
嘖。
這雨新的戒備心可真是夠重的!
那日在泰和樓,要不是他尿急,出去了一趟,也不會聽雨新同那幾個洋商的對話。
分明是雨新給那幾個洋人提的建議,又是降低洋布價格,又是雇地痞流氓威脅長寧街上的綢緞莊威脅不許再販賣隆升的布匹,想要徹底將隆升布匹消失在符城。
要不然,那幾個洋人哪裡能想到僱傭當地的地痞流氓這一出。
他也不會在後頭雨新建議他大量購入洋布時,那般乾脆。
周霖低頭喝茶,只佯裝沒聽出孫瀚宇笑意裡頭的陰陽怪氣。
左右他同孫瀚宇兩人,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這大煙容易上|癮,你還是要少抽一點。」周霖輕聲勸道。
「怎麼,擔心我給不起錢啊?我告訴你,周霖,本公子現在最不缺的啊,就是錢!」
孫瀚宇說著,將手中的煙杆放在腿上,另外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銀票,「啪」一聲拍在了桌案上!
周霖睨了他一眼:「你又偷拿你爺爺鋪子裡的銀票了?」
「我爺爺的日後不都是我的?我不過提前用了而已,有甚區別?」
孫瀚宇說著,再次拿起腿上的煙杆,繼續吞煙吐霧了起來。
臉上未見半分愧疚神色。
周霖不疾不徐地收起放在桌案上的銀票,眼底閃過一片冷意。
人家孫子偷爺爺的錢,都這般面不改色,他自然是問心無愧。
「爺,不好了——」
門外,小廝匆忙入內,疾步走到周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周霖臉色微變。
孫瀚宇朝周霖瞥了一眼。
這周霖也怪有意思。
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的廚娘生的兒子罷了,竟也擺起當「爺」的譜了。
轉念想到,對方很有可能是靠大煙發的家,這其中還有他「貢獻」的一份,孫瀚宇便眼底便閃過一絲嫉妒。
說起來,這大煙這種能夠令人飄飄似仙的好東西,當初還是雨新介紹給他,卻怎的從來沒見雨新自己嘗過?
孫瀚宇:「雨新——」
「抱歉,雲平,我有點急事,先失陪一下。」
「怎麼了?可需要我幫忙?」
雖是這麼問,屁股卻是沒有要挪一下的意思。
周霖如何沒有看出,孫瀚宇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表面功夫去也做足,拱手作揖:「多謝雲平兄的好意。是那賴三……他又找上門來了。我去一下,很快便回來。」
這下,孫瀚宇心裡頭的嫉妒消散了一些。
呵,雨新因著大煙賺了不少錢又有何用?還不是受賴三那般地痞流氓的擺布?
「當真不用我陪你一起?」
「不用。」
周霖再次婉拒。
孫瀚宇也便道:「那行,那你去吧。」
周霖再次躬身,退出客廳。
…
周霖行色匆匆地回到房間。
他打開保險柜,取出裡頭貴重的金銀同銀票。
周霖離開房間,直奔後門。
小廝桂子一直跟在身後。
忽地想到什麼,周霖停下腳步,身後,桂子只得緊跟著停下腳步。
周霖從袖子裡取出兩個大洋,對桂子道:「你留在家裡看家,他們是來抓我,定然不會為難你。這裡的房租我交了一年,如今,租期尚有數月。倘若房租期滿,我仍未回來,你便自行離去。
家裡的東西但凡值錢的,你皆可拿去典當。這一兩個銀元,你拿去。作為你服侍過我一場的報酬。」
周霖的脾氣雖然不大好,可待他這個小廝很是補播,桂子一聽,很是不舍,「爺——」
桂子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忽地發現隨同銀元一起遞過來的,似乎還有一張……字條?
桂子驚訝地看了主子一眼。周霖朝他微一點頭,桂子便知道,這字條是爺事先備好的,想來是還有事情要同他交代。
儘管不明白爺為何不當面吩咐,桂子還是聽話地將字條收好。
沒時間再跟桂子敘話,周霖毅然而然地轉身離去。
他打開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