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放是喜歡吃這綠豆糕,卻是捨不得阿笙在大熱天的,為了這幾塊糕點,頂著大太陽給他送過來。
「最近天氣太熱。你一天到晚悶在廚房,已是夠辛苦的了。要是有時間,就多休息。是不是近日得空,夜裡還要完成虞老先生的課業?」
綠豆糕好吃,但容易口渴。
阿笙將二爺方才喝過的茶杯的茶水填滿,給二爺遞過去。
二爺接過去之後,這才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比劃著名,「我畫得慢……」
白天沒有時間,便只能在晚上抽空完成一下老師布置的課業。
老師近日要他學臨摹。
他未曾學過臨摹,總是不得要領,只能做到形似,全然不能細看。
老師卻是誇他有天賦,說是筆觸雖然稚嫩,但他對色彩還有構圖很敏銳,還誇他是個畫畫的好苗子。
色彩、構圖什麼的,他先前全然不懂。
還是交了作業,師父將原畫對比著他的臨摹,一項一項說與他聽,他回去後照著老師教他的一樣畫瓢去做。
就這樣,竟也比之前進步了不少。
果然,正經拜個師父同他自己畫著玩截然不同。
謝放喝了口茶,寬慰他道:「作畫跟你燒菜、做糕點,寫字,都是一樣的。重質不重量。只要是一幅比一幅有進步,畫得快慢有什麼要緊。」
阿笙眨了眨眼,比劃著名,「燒菜還是不大一樣的,燒菜需快一些好一點,一旦慢了,客人會催。」
謝放將茶杯握在手心,驚訝地朝阿笙看過去,「阿笙現在可是在同南傾說笑?」
阿笙臉頰通紅,慌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他,他是不是太放肆了?
「這樣很好。」
謝放將茶杯放在桌上,眸光含笑。
這說明,阿笙在他的面前,是越發自在了。
這是個極好的現象。
阿笙被二爺瞧過來的眼神莫名地燙了一下,他的眼神閃了閃,低著腦袋,呼吸都有些亂。
…
「你白天要在店裡幫忙,晚上又要畫畫,肩膀可吃得消?」
阿笙生怕二爺又會給他捏肩膀,忙比劃著名,「不累,不累。我就夜裡畫一兩個小時,不費什麼功夫的。」
他若是畫得太晚,爹爹要是夜起,瞧見了,也會催著他睡覺。
不至於太累的。
見二爺手裡的綠豆糕吃完了,阿笙又給二爺拿了一塊,「二爺可要再吃一個?綠豆糕清涼、降火,便是稍稍吃多一些,也沒有關係的。」
不能吃太多,是因為畢竟是糕點,吃多了容易撐。
謝放從上午便忙著廠里的事情,一下午的時間又都耗在帳簿上,中間除了喝上幾口茶,便是午飯都顧不得。
阿笙的綠豆糕,這會兒對他而言可謂是及時雨。
聽阿笙說綠豆糕「降火」,謝放接口了一句,「阿笙怎知南傾身子有燥火?」
阿笙眼睛睜大,眼底滿是關心,「二爺這陣子上火了麼?」
謝放直勾勾地盯著阿笙瞧。
阿笙還在擔心二爺,眼底全是茫然。
謝放在心底淺淺地嘆了口氣。
自是此「火」非比「火。」
只是他的小阿笙現在尚未開竅。
謝放只好道:「許是天氣太熱。」
阿笙深有同感地點了點腦袋,最近是很熱。
他晚上睡覺都得開著窗,要不然悶熱得睡不著。
…
阿笙還要回店裡幫忙,得提前趕回去。
否則大家要是在忙,他一個人回去太晚,影響也不好。
他是少東家,得以身作則。
「聽」阿笙說他要先回去,謝放淺嘆了口氣:「總覺得才見面,都沒說上幾句話,便要分開。也不知道下回,又得是幾天後。」
明知二爺這句話沒旁的意思,許是感嘆他同二爺兩人這幾次見面有些匆匆,阿笙心尖還是跳了跳。
這,這是不是說明,二爺也有舍,捨不得同他分開的時候?
「可有戴了帽子過來?」
阿笙點點頭,指了指窗邊的那頂斗笠。
現在太熱,他可不敢不戴帽子出門。
倒,倒不是怕中暑……
只是大力最近因為外送,被曬得有些黑。
二爺這般白淨……
他不想站在二爺邊上,跟塊碳球似的。
阿笙拿上斗笠。
謝放:「我送你到門口。」
阿笙以為二爺所說的送他到門口,是送他出花廳。
也便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