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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福旺沒忍住,笑出了聲。

陶管事瞪了他一眼。

再笑!

福旺當即捂住了嘴巴,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二爺——」

福祿從外頭走了進來。

謝放將手裡頭剩下的那點玉米粒,一併放到籠子裡的小碗裡,由金絲雀鳥自己進食。

拍了拍手上的玉米碎屑。

福旺遞上擦手的帕子。

謝放接過帕子,擦乾淨了手,從福祿手中接過一張摺疊成四方形的絹白宣紙。

謝放攤開手中的宣紙,一面低頭看名單上往來的賓客,一面來到樹蔭下的圓凳上坐下。

康小姐尚未出閣,鮮少出門。

正月至今,已有半年多的光景,名單也只有寥寥幾個人的名字,且都是女眷。

謝放抬起頭:「康小姐正月以來的見客名單,可是全在這裡了?」

陶管事替少爺將茶給斟上,聽見少爺問起康小姐一事,心裡頭微微吃了一驚。

近日,康小姐未婚先孕一事傳得沸沸揚揚,陶管事自是也聽說了。

也聽說了康小姐那個早夭的孩子,疑似同那長慶樓的少東家有關。

只是,少爺為何要調查康小姐一事?

福祿點了點腦袋:「回二爺的話,明面上,私底下的,全在這上頭呢。哦,還有這個,二爺,這是康府所有的訪客名單。」

福祿又給遞了一份名單。

福祿平日裡心眼多,可做事也仔細。

不僅要到了康小姐的會客名單,還將康府各院的訪客名單,也一併要到了手。

按照二爺事先的吩咐,根據月份記錄的康府訪客名單。

如此,康府每月都有哪些訪客,也便一目了然。

這份名單就要比方才康小姐的訪客名單要長許多。

其中屬二月名單上的人數最多。

謝放將兩份名單先後仔細看過,「二月初,康府曾請戲班子來過府中?」

這……

這他只顧著這段時日,進出康府的都有些什麼人,可至於那些人去康府做什麼,都是一些什麼身份的人,他,他沒聽打聽得那般細啊。

好在,好在他對二月份發生的事情,還有那麼點印象。

福祿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二月那陣子康府是挺熱鬧來著,馬車成日進進出出的。」

一旁的陶管事補充道:「二月份康府是請了夢暉園的沈家班去府中唱戲,唱了好些日子。是為了給康家大少爺做壽。康府也給少爺您遞了請帖,那幾日,您剛好病得厲害。

我同您稟告過這件事,只是那個時候您燒還沒退,嘴裡也都是說著胡話。我只好做主,婉拒了康府的這份邀請。康少爺有心,得知您因病不能去,便命府中小廝地送了兩張沈曄芳沈老闆的戲票過來。」

「喔!對,對,是有這麼回事!康府的管事是來過咱們府上!」

陶管事這麼一說,福祿也想起來了。

只是二月距離現在,時間上實在有些久,加之二爺剛開始病的那段時日,總是有賓客上門探望,一時間也便忘了康府曾派人來府中遞過請柬一事。

謝放將手中的兩分名單收好,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吹涼。

低頭輕啜了一口。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終日發著燒,做著相同的夢境——

在他懷裡逐漸冰涼,臉上沾著血泥的阿笙,越聚越多的人群,艷麗地近乎夢幻般地晚霞……

那時,聽見有人喚他少爺,他費勁地睜開眼。

見到陶叔的第一眼,他以為,他終於來到了黃泉。

既然陶叔在等他,那阿笙定是也在等他。

加之,那幾日白天、夜裡總是聽見吹拉彈唱的聲音,便以為是黃泉月樂聲。是阿笙來接他了。

現在想來,陶叔似乎提確跟他提過,康府送來請柬一事。

只是那個時候,他哪裡記得什麼康府。

病了月余,在床上躺了月余,才慢慢記起前塵舊事……

他病癒後,聽陶叔提過抽屜里有兩張沈老闆的戲票,也知道是康志傑送的他,倒是忘了,還有他病中,未能受邀前去康府看戲的這一出。

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上,謝放出聲問道:「我瞧見四月份沈老闆又去了回康府,陶叔可知,四月份康府有何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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