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山也不是沒幹過這種啼笑皆非的蠢事,以至於半夜三更被月於珠趕出房門,而這個時候,爹是怎麼幹的?
「你不求一下?」尚且年幼的葉霄問道。
葉雪山回答:「你娘在氣頭上,我這會兒要是痛哭流涕,只會讓她更生氣。」
「你待如何?」
「霄兒,爹教你一招,咱們武功練那麼高,除了打敗敵人以外,便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再牢靠的鎖也無法將我們拒之門外,自然你娘的房門也一樣。」
「所以……」
「等她冷靜夠了,晚點我偷偷來,到時候一張床上好好說說話,還怕她將我趕下來嗎?」
事實證明,葉雪山的經驗相當可行,就見當夜葉霄遠遠坐在窗前,看著他爹跟個鬼似地飄進娘的屋子,過了許久都不曾出來,可見是順理成章地留下了。
第二天早膳,還見到他娘溫溫柔柔地給他爹夾了一個包子。
……
葉霄想到這裡,眉梢一揚,於是對趙思洵道:「洵兒,我得反省多久?」
趙思洵冷哼道:「自然是我什麼時候氣消了,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要氣消……
葉霄心中有數,「好,你早些睡。」
趙思洵沒搭理他,身體一扭,背對著。
雖說心中早有成算,可真見到趙思洵不理他,葉霄心中還是很不好受,他覺得自己真是昏頭了,怎麼會將聞笛笙這不靠譜的話放在心上?
若在平時,這個時候他倆早該一同躺在床上,即使不想肌膚相親,那至少也能彼此溫存,說說情話,相擁而眠。
可現在……只能說萬般苦澀襲上心頭。
罷了,晚點再來……
葉霄走出房門。
「等等。」忽然,趙思洵回過頭。
葉霄一怔,心情瞬間愉悅起來,心說是要改變主意了嗎?果然,洵兒還是體諒他的。
可惜還不等他露出笑容,就見趙思洵涼颼颼地說:「你別想仗著武功高偷偷摸進來,我告訴你,說好分房就分房,若是叫我發現,本來三天,那就拉長到七天。我明日得去圍場的,你不會讓我一晚不睡就為了跟你鬧彆扭吧?」
說完,冷笑一聲,瞬間將寢殿門砰一聲關上了。
葉霄:「……」很顯然,老爹的法子已經不管用了,而趙思洵也沒有他娘那麼好糊弄。
高山放好了鋪蓋,正尷尬地站在一旁,看著葉霄靜靜地站在殿門前。
「我現在求你家皇上開門,他會開嗎?」忽然,葉霄側過頭,看著高山冷淡地問。
高山:「……怕是不會吧。」
葉霄心下重重一嘆。
一通折騰,天色不僅已晚,甚至啟明都快要出來了。
葉霄也不希望趙思洵休息不好,似乎只能認命地離開。
只是……
「葉宮主,您去哪兒,偏殿不是那個方向。」高山在身後喚道。
然而葉霄沒有搭理他,瞬間身影消失在眼前。
當初不識情愛,只覺得一個人追求武功,就足夠逍遙快活。
等到跌入紅塵,心意相通,體會了懷中有人的溫暖,才明白老婆熱炕的美好。
是以,再回孤枕,就只剩難眠了。
而葉霄,今夜顯然不想輾轉反側。
於是,他提上了天問,出了皇宮,將始作俑者小姑子和那不靠譜的師弟,一前一後從床上拎起來。
他睡不著,那麼別人也別想睡。
趙思露和聞笛笙互相看了一眼,滿臉疑惑。
「人生苦短,想成為強者,便是要日夜不輟,勤學苦練。」葉霄淡淡道。
趙思露望著啟明星緩緩升起,強忍著困意,心道這麼抓緊的嗎?真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成就天下無敵的雲霄宮宮主!
聞笛笙就直接了一點,「不是,你這樣,夫人不就獨守空閨了,還是說,你被趕出來了?」
話音剛落,葉霄的冷眼就瞥了過來,聞笛笙就感覺自己的脖子在那視線下,呲溜地划過冰渣,又冷又痛,還窒息,他覺得自己要被滅口了。
聞笛笙:「……」我錯了,給個做人機會。
「跟上。」最終,葉霄冷哼一聲,直接輕功化極,沒了人影。
此刻就算再刻苦之人,哪怕懸樑刺股也該就寢,整個京都皇城都是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