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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寧寒,早已到了大宗師極限,卻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便已經存了怯意。

活得越久,人就越怕死!

勇者無敵,怯者自戕。

鐵錘與陰陽二劍撞擊在一起,狂亂的內力衝擊令山河震動,天山雪崩,兩把劍剎那斷裂。

寧寒口中噴出鮮血,身體飛了出去,那張英俊的容貌好似加快了時間流逝,迅速地爬上了蛛網般的皺紋,眼神的光迅速退去,青絲長發染白,停留在他身上的青春如雪花一般消融。

敗了,徹底。

「萬劍歸一。」

鵝毛雪花簌簌飄下,形成冰寒劍意,在寧寒的瞳孔中不斷放大,終於大雪徹底埋葬了他……

一代大宗師,求仁得仁,死在了葉霄的劍下。

葉霄收起天問,抬頭迎著飄飄灑灑的白雪,閉眸深深吐納,接著轉身朝雲霄城緩步走去。

雖然他看著遊刃有餘,內力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幾個具象化力消耗下來,還是感到吃力。

其實這場決鬥,不僅僅是葉霄為了替雲霄城解圍,更是他重新認識自己武功的過程,如今知道自己極限在哪兒了。

氣脈環繞著經脈流淌,內力滋潤著枯竭的經脈,即使身受內傷,恢復得也比常人更快,這種感覺,非常很奇妙。

身後,是大盛的宗師踏著輕功而來查看寧寒,然而從雪地里刨出來的只有一具全身佝僂的瘦小屍體,若非身上的白衣松垮掛在身上,身邊碎裂著飛劍,實在難以想像這位竟是那不可一世的寧家老祖宗。

就這麼死了。

他們的望著葉霄的背影,感到了深深恐懼,還有迷茫。

十萬大軍尚在,然而還打嗎?

怎麼打?

忽然,葉霄停下腳步,而這一停頓,讓這些宗師瞬間寒毛聳立,全身戒備起來。

然而葉霄並未理睬他們,他只是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只見一個身影似乎來不及繞下城牆,直接就從上面跳了下來,如輕盈的燕子撲向了他。

葉霄冰寒的臉上瞬間化開了笑容,無需任何思索,足尖一點,白衣翻飛之中,於空中將人輕巧地接住。

趙思洵摟著他的脖子,滿眼都是笑意,倒影著葉霄的影子。

在背後熱烈震天的歡呼聲中,趙思洵緩緩落地,問:「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葉霄拿過他手裡的劍鞘,直接擲向一旁,斜插於地,接著天問入鞘,一劍一鞘安靜在側,只見葉霄抬起趙思洵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半個時辰,沒超。

「大盛退兵了。」

到這個時候,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都不需要趙思露率兵救援。

因為沒有人能突破葉霄,攻破城池。

硝煙散去,守衛開始打掃戰場,這一場戰,死了太多人,不論是大盛還是雲霄城,最終受傷最深的還是普通的士兵。

好在,圍城已解,趙思洵終於能夠派出人手去打探消息,南望和大盛這會兒應該已經打起來了,也不知道戰況如何?

他暫時沒空與葉霄互訴衷腸,作為南望太子,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安排。

寧寒一死,十萬大軍再無法攻破雲霄城,對大盛的打擊必然巨大,正是鼓舞南望將士氣勢的好機會。

葉霄就見趙思洵回城之後,召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下達了一個又一個的指令,有條不紊,詳細備至,那雙烏黑透亮的眼眸中熠熠生輝,亦昭示著他勃勃野心,就如他所放言一般,天下盡握手中,將中原棋盤重新排布。

這等運籌帷幄的本事,葉霄就算踏入了陸地神仙境也玩轉不了。

他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捏捏鼻樑,這顯然比雲霄宮宮務還讓人心累,於是乾脆就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喝茶,垂眸充當一個仙氣飄飄的背景。

至於離開,他是不願意的,即使沒時間說話,可能跟趙思洵同處一室也讓他安心。

然而他不說話,不代表就沒存在感。

只要見過了那毀天滅地般的神仙一戰,誰看他在這裡心裡不發憷,葉霄只要稍稍一個動作,一個細微的眼神,嘴皮子再利索的人都得結巴起來,生怕自己那兒惹這位不高興,被削一頓。

幾次下來,趙思洵無奈地側過臉,問道:「霄哥哥,雲霄宮沒有要事需你主持?」

葉霄搖頭,「司空師叔說,暫時不需要我。」

武功再高那也只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在弟子面前露個臉,說上幾句鼓舞人心的話,他就可以走了。

接下來的事務誰也不敢讓他沾手,幫不上不說,搞砸了還得讓人收拾爛攤子,打發到心上人身邊最妥當,有需要自然會有人來告知他。

況且,大家都是有眼色的人,瞧城門前那如膠似漆的模樣,這會兒兩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哪兒敢打攪?

趙思洵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心說一直杵在這裡也不是個事,不僅影響下屬的狀態,英俊瀟灑的情郎在邊上,也影響他辦事效率,他還想早點安排妥當,接下來能心無旁騖地跟人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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