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月微笑著回答:「好啊,那和尚可願跟我一起下山,再續當年之約?放心,這次我不嫌棄你年紀大。」
三花頓時哭笑不得。
一二三,三個大宗師齊齊被擋下,眼看著葉霄的劍充滿殺意地到達自己的面前,山鬼頓時朝天一吼,身上內力瞬間暴漲,額頭青筋直蹦,面容詭異而扭曲,但同時也掙脫了颶風的束縛。
千鈞一髮之際,黑紅的攝魂雙鉤劃出交叉之刃,遠處似乎有蟄伏的野獸嘶吼聲傳來,山鬼面露殘忍,趁著內力暴漲之際,旋身像葉霄絞殺而去。
區區小兒,安敢肖想他的命!
四大宗師聯手,葉霄毫無勝算,但是光一個山鬼,他並無任何懼意。
白衣似仙練,身法無蹤跡,幽藍冰凌的萬千劍影重新化為了漫天飛雪,而無盡的劍意則盡數回歸於寒雪,這把劍在此刻可謂無堅不摧,於葉霄融為一體,已達真正的萬劍歸一。
仙人指路,一劍去,鬼魅皆散,萬障破!
雙鉤自葉霄的身側寸毫而過,劃破白衣,鮮血溢染,撩過長發,青絲落,可一往直前的寒雪劍劃出一道明亮的虛影,久久不散,最終卻是從山鬼的胸腹穿過。
哪怕再陰毒之人,他的血也是紅的。
山鬼雙目暴凸,攝魂回勾,而葉霄趁其氣血凝滯的剎那,一腳千鈞,直接踏在他的胸口上,順勢抽出寒雪,隨即旋身如鵠雁展翅拉開距離。
山鬼在那不留餘力的一腳下,如斷線的風箏跌落山下。
這發生的一切不過幾個呼吸,但是太快了,山鬼竟已經生死不明。
四個大宗師,一下子就只剩下三個!
然而葉霄再想用方才的那出其不意的一招,卻是不能,接下來便是雲霄宮的苦戰。
段平沙面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老夫人,多少年沒有見了,年輕時候,他們天南地北一群志同道合之人仗劍天涯,馬首是瞻的便是這位拿著斬.馬刀的大師姐。
那時候熱血青春,轟轟烈烈,只知快意恩仇,把酒天下,但終究遺憾不散之宴席,一個個回歸師門,難以相見。
看見她,看見這把斬.馬刀,瞬間就讓段平沙封塵的記憶翻湧起來,那應該是無需肩負宗門命運,最美好也最無憂的日子了。
「難為你還記得老身。」太師祖面容不怒自威,依舊是當年一刀在手,誰能擋我的大師姐,她看著段平沙道,「你人老去,功力大增,已是難逢敵手,可惜,那顆馳騁之心卻不比當年,你終究活成了你最厭惡之人!」
隨著她一步一步走來,身上的氣勢也越發凌厲,隱隱有大宗師的威壓。
這話令段平沙有些羞愧,他微微後退一步,但很快又不可置信道:「余師姐……你也突破了?」下一刻,他忽然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不,你不是大宗師,是因為無極功!」他不由地眼睛一亮,「你果然練了無極功!」
太師祖握住那把斬.馬刀,一把從地上拔起來,頓時,走幾步路都得讓悲月扶著的老夫人擁有一夫莫開之霸氣。
「段掌教一試便知,請賜教!」
段平沙頷首,玄阿劍頓時化為九重蓮瓣,口稱:「余師姐,得罪了!」
曾經的三尺青鋒與七尺□□並肩作戰,無往不勝,如今卻要刀劍相向,你死我活,可謂天意弄人,諷刺至極。
那頭悲月看到葉霄胸口的傷痕,頓時舍了三花緊張道:「霄兒,你沒事吧?」
葉霄搖頭,「無事。」接著,他走到三花的面前,一甩手中劍,對悲月道,「悲月師祖,你與灰雁師祖一起牽制孟曾言,三花交給我。」
悲月很有自知之明,三花的實力,就算她強行提升境界到大宗師,也不是她所能對付的,而同樣,灰雁坐看天山數十年,也不過練出了頭雁過山一劍,只能堪堪抵擋住孟曾言一招,想要牽制,也非灰雁一人之力能及。
於是悲月最後看向三花,「和尚,再問你一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下山嗎?以你我的歲數,大概還能相伴一二十年。」
「阿彌陀佛,多謝悲月仙子厚愛,紅塵萬丈,老衲已經看破。」
悲月低低笑起來,「真的看破,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罷了,和尚,你若想死,我也攔不住,但願我能替你收屍。」
她說完,便走向灰衣老者,笑問:「孟宮主,不介意我們一對二吧?」
孟曾言儒雅一笑,「請。」
忽然天山之下傳來一陣轟鳴之聲,隆隆隆不絕入耳。
幾人微微驚訝,不由望去,發生了什麼?
「這是……」
「炸.藥!」
孟曾言微微皺眉,「看來,雲霄宮與霹靂門亦是關係匪淺,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