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回想趙思洵那審時度勢的本事,頓時沒再多言。
只要身旁有他在,小狐狸就能翹著尾巴上天,耀武揚威得恨不得一張嘴就將人得罪光,半點不帶怕的。
但若是他不在,也能裝成純真弱小的白兔子,縮成一團,眼淚汪汪,惹人憐愛,讓人忽略他的危險和算計。
葉霄覺得誰吃虧,都不會是趙思洵吃虧。
這樣就好。
「說來我也挺好奇,你爹之後,如今的武林至尊究竟是誰?我在江湖上打聽了一下,雖然都說呼延默才是天下第一,但是……看你這不屑一顧的模樣,你是不是比他更厲害?」
葉霄看趙思洵雙手撐著腦袋,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心情愉悅,道:「這天下若還有我沒把握的,便只有三花。」
趙思洵驚奇,「你這口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葉霄淡淡一笑,「實話實話罷了。」
「這麼看來,寧皇后倒是給了你一個證道的機會。」
「又何曾不是三花所想。」
此言一出,不知為何,趙思洵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異樣,仿佛自己忽略了什麼。
「這怎麼說?」
葉霄垂下眼睛,抿了一口茶道:「我與呼延默一戰,他也在,天問斷裂,我沒發揮出應有的實力,他應當看得出。」
「這麼說來,他也想跟你一較高下,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
葉霄點頭,這時外面三更天已經響起,很快子時就過了,於是他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歇息吧。」
啊,這就要走了,他都還沒說幾句話呢,趙思洵有些捨不得。
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暖玉,問道:「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禮物,那我怎麼回禮呀?」
葉霄笑道:「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趙思洵聞言眨了眨眼睛,「嗯?」
「等結束後,我帶你上天山看日出,你來為我吹一曲。」葉霄定定看著趙思洵,眼底充滿深意,微微湊近,輕聲問,「洵兒,你可會食言?」
低沉的嗓音令人心口發麻,淺色的瞳眸在燭光下倒影著自己的面容,趙思洵隨著他的話語想到了那幅畫面,只覺得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他看了看邊上的床,心說你也別走了,直接讓他推倒算了。
這是在勾引他,對吧?
「洵兒?」
「不會,當然不會,都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不算話?」趙思洵終究沒大膽到這個地步,臉紅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那就好。」葉霄一笑,揚起手中的劍,「其實,有這把劍,足矣。」
趙思洵看著寒雪,想到自己當初是怎樣殷勤地送出去,這人還推三阻四的不想要,頓時羞惱地推了一把,「還不快走,廢話那麼多,等天問重鑄了,把它還我!」
麻蛋,再不走,今晚別想走了,留下來給本王侍寢吧!趙思洵兇巴巴地在心裡發誓。
窗戶打開,葉霄面對著趙思洵,輕輕往後一躍,衣袂翻飛,飄然而去,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不還。」
堂堂雲霄宮宮主竟還耍賴!
趙思洵看著他臉上的笑,笑得又是可惡又是俊俏,心道誰說這位不解風情來者,這不是挺會?
他在窗前,對著夜色發呆許久,讓滾燙的臉頰快速散熱。
一直到一股冷風吹來,「阿嚏!」冷不丁地讓他打了一個噴嚏,他才吸了吸鼻子,將窗戶關了。
可是睡不著啊,他在屋裡轉了一個大圈圈,開心地哼起小調,然後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從脖子裡將這塊暖玉拎出來,溫暖的觸感讓他眉開眼笑,忍不住對著就是狠狠親一口。
葉霄輕點足尖,在屋頂上跳躍,臉上是難以抑制的笑容,他翻身落入院子,正待推門,冷不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宮主,玉髓送出去了嗎?」
葉霄回頭,見司空靈從角落裡走出來,正眯著眼睛看著他,一臉揶揄。
「師叔還沒睡?」葉霄心情好,說話都帶著一份親切,進了屋,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司空靈溜達著進來,倚在門框上說:「瞧你這一臉春風蕩漾,怎還捨得回來?」
葉霄低咳了一聲,心說他當然捨不得,但是於禮不合。
司空靈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宮主,我想不明白與其半夜私會,為何不名正言順成夫妻呢?你是男人倒也沒什麼,可人姑娘家萬一揣上了孩子可怎麼辦?」
葉霄一口水沒咽下瞬間噴了出來,「咳咳……」
他頭一回如此失態,卻也顧不上,反而驚駭地看著司空靈,解釋道:「師叔,您別亂說,我們之前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