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被抱了個猝不及防,又猛然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稱呼,擰了擰眉,一邊將人拉開,一邊道:「我有個要求。」
「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別亂叫人。」這個要求葉霄這一路上沒有三遍也有五遍了,可見相當在意。
嗯?
趙思洵懵了懵,「那我叫你什麼?」
「葉宮主。」
趙思洵皺了皺眉,嫌棄道:「那也太分生了,憑咱倆過命的交情這顯然已經不合適。」
「直接喚我名字亦可。」
「啊,那多不敬啊,我比你小了那麼多,難道叫你一聲哥哥都不行,得叫叔?」
葉霄:「……」也就大了八歲而已。
「你不會嫌棄我吧?」
「自然不是,但……」葉霄最終沒有說下去,揉了揉眉心,「隨你吧。」
話落,他就消失不見了。
說好什麼都答應的,結果什麼都沒答應。
趙思洵聳了聳肩,垂下眼睛抿嘴一笑,真是傻瓜,哥哥多親切。
雖然曲龍洞牙只是一座小小的荒島,但是作為東道主,東楚依舊提前派人修整,以備三國聯盟招待。
葉霄隱匿了氣息,落在一棵古樹上,靠的並不近,不過以他的耳力和目力,這也足夠了。
只見東楚韋太子坐在一個小亭中,正拿著一本棋譜自己與自己下棋,他年近不惑,但似乎受上陵學宮儒家影響,瞧著飽讀詩書,儒雅翩翩,等日上天邊,還未見到另外兩國盟友,臉上也沒有不耐。
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鬚眉白髮的老者,慈眉善目,文氣彬彬,仿佛只是一個儒生文官,但是觀此人吸氣吐納,周身自稱方圓,葉霄便知道,對方的實力離大宗師之境也差不了多少,可惜年紀大了,想要邁過這一步,幾乎不可能。
除了這一個老者,還有不少高手在島嶼上巡邏,葉霄的古樹底下已經來回有兩撥,可惜都沒有發現樹上還有個人。
葉霄微垂著眼睛閉目養神,直到林子中的蛇蟲鼠蟻開始騷動,他才抬起頭。
「殿下,來了。」那鬚髮老者輕輕提醒,然後起身站到了韋太子身後。
「咦,原來是上陵學宮的文書行者,聽聞行者曾放言參不透宗師之極限,便不出學宮,怎麼在這兒看到您?」
雖不見其人,但只聞其聲,就足夠令人酥軟半邊身子,想入非非。
葉霄皺了皺眉,竟是巫神教教主骨魔女親自來。
文書行者好脾氣地抬起手道:「後輩實力不濟,老朽也只能臨危受命,不比花教主遠見,進退自如。」
楚江雪和另一名宗師會死在葉霄手裡,的確是孟曾言始料未及,韋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兒子,也是上陵學宮的希望,自然只能派遣更強大的宗師隨身保護。
倒是巫神教,這一次圍攻三大門派皆有損失,就她們全身而退,文書行者不免諷刺了回去。
骨魔女鈴鈴笑起來,「您過獎了,誰讓鄙教人才凋零,竟找不出一個挑大樑的,上陵學宮人才濟濟,可叫人羨慕的緊。」
不過交鋒兩句,適可而止,最重要的還是三國聯盟。
西越姜太子年輕了一些,與葉霄年紀相仿,不過大概養尊處優慣了,身旁又有一群巫神教的美人,這臉色看著就有些虛,一副損耗過度,虛浮的模樣。
他朝周圍看了看,然後徑直坐在韋太子面前,拿起白子就往棋盤上隨意放了一顆道:「還少一個。」
韋太子也不生氣,跟著執起黑子說:「南望夷山王。」
姜太子臉上露出嗤意,又丟下一顆棋子,「一個被臨時推出來的質子,也配來這裡,真不知道南望皇帝究竟是怎麼想的。」
韋太子黑子一放,方才那顆白子便被順勢吃下,「這不是好事嗎?」
姜太子眉頭一動,手裡握著白子,沒忙著下,反而抬起頭看著對面,肆無忌憚地打量。
韋太子似乎不覺得冒犯,依舊儒雅地笑著,「輪到你了,請。」
姜太子嗤笑一聲,抓起一把白子直接灑滿了棋盤,「別人的棋局,本太子可沒興趣。」
不請自來下棋的他,如今悔棋的依舊是他,可見這位平日裡有多囂張,他盯著韋太子,似乎很感興趣對方會如何應對,那張虛偽的笑臉還能維持住嗎?
他沒有失望,同樣是太子,一樣的天之驕子,被如此挑釁,韋太子就算涵養再好也有限。
他收斂了笑容,深沉的眼睛回望過去,「孤年長你幾歲,方且當做弟弟不懂事,然可一不可二,若下一次,就別怪為兄不講情面了。」
隨著韋太子的話,文書行者接過手下遞來的劍,握在手裡。
在一旁把玩著長發,似乎一點也沒在意的骨魔女一看到那把劍,臉色微微一變,「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