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當世大宗師,面對他這般貌美的小情人,思念成疾,千里迢迢找過來,這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就是那萬佛寺的和尚也得阿彌陀佛地念一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趙思洵心中其實有些得意,想當初葉霄還看不上他一身女裝,一路彆扭,這不,關鍵時刻還是得靠這虛假身份。
嘖嘖,他真是聰明絕頂,未雨綢繆。
「那不知姑娘又是何身份?」
趙思洵出現的突然,又是這般容姿,伶牙俐齒,可不像是普通人物。
然而趙思洵卻理直氣壯地瞪過去,眉尾一挑,囂張道:「關你什麼事?」
「你……」
「我家霄郎脾氣好,你們問什麼便答什麼,可本姑娘卻沒那麼好說話!惹毛了我,信不信我讓他揍你!」
女孩子的身份就是好用,就刁蠻任性怎麼了?
在葉霄說出能一挑十的話來之後,趙思洵內心已經所向睥睨,蠢蠢欲動了,半點不帶怯的。
其實他還真挺想看看那場面。
衝冠一怒為紅顏,傳出去都是佳話。
「阿彌陀佛,姑娘稍安勿躁,我等也不過是想探知真相而已。」惠山禪師道。
「真相?」趙思洵想了想,然後點頭道,「行,只要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興師問罪就成。」
「多謝姑娘諒解。」
「好說。」趙思洵於是笑眯眯看過眾人,「既然你們已經問過了,霄郎也回答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來問?」
楚江雪一怔,「什麼,才問了一句而已?」
「楚副宮主,有來有往,才叫友好交流,否則……就叫審問。」趙思洵說著將笑容一斂,眼神危險起來,提高了聲音道,「而你們是打算審問一個品行毫無瑕疵,只是因為心血來潮參加什老子壽宴的大宗師?」
趙思洵忽然這麼質問,令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姑娘誤會了,並無此意。」玉昭真人安撫道。
「哦,那我們能不能問啊,說來雲霄宮還沒將釋心給逐出師門呢,好好一個宗師死了,無極功也跟著沒了,損失最大的還是我們雲霄宮,這都不能過問一句?」
一口一個我們雲霄宮,如此親切,聽得雲霄宮弟子簡直心花怒放,心道真不愧是他們未來夫人,瞧瞧這當家人的氣度和做派……嘖嘖,誰比得上?
這樣一想,不管是赤鴻還是聞笛笙,亦或者那些小弟子皆用欣慰和開懷的眼神看向自家宮主——您屁事多沒關係,不管事也沒關係,您只要好好練武,早日成為天下第一撐起門面就行,其餘的皆可以交給夫人!
葉霄感受到著別樣的目光,簡直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那頭,玉昭真人回答:「自是可以。」
「那就好,我的問題很簡單……」趙思洵正要說話,忽然傅虹渺道,「慢著,小丫頭,說了這麼多,你終究不是雲霄宮人,你能代替葉師侄說話?」
趙思洵眨了眨眼睛,回頭就問:「霄郎?」
葉霄眼皮都沒掀,直接道:「你說了算。」
趙思洵就跟得了雞毛令箭似的,得意極了,「聽見了吧?」
傅虹渺難以置信看向雲霄宮其他人,雲霄宮從不理江湖事,這也就意味著排外,一個不知名的丫頭竟代替宮主發號施令,這算什麼?
只見赤鴻抬著重劍往地上一砸,一身氣勢如虹,大聲道:「夫人,你隨便問,雲霄宮上下,包括宮主都得聽你的!」
聞笛笙帶著弟子也跟著往前站好,抬頭挺胸。
開玩笑,能將自家龜毛挑剔難伺候的宮主給收得服服帖帖,這是一般人嗎?明明是老天爺派下來的仙女,仙女的話能不聽?
能常年呆在那鳥都不拉屎,雞都活不下來的天山上,不斷從風雪中磨礪的雲霄宮弟子,哪一個揪出去不是頂尖高手?虎賁衛見了都得退讓三步。
這一站,可把趙思洵給驕傲的,葉霄覺得給他插上一條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想到那幅畫面,他宛然一笑,心說真有意思。
最終惠山禪師一嘆,道:「那便請姑娘問吧。」
趙思洵嘴角一勾,「我的問題只有一個,聽聞釋心和尚的遺體是清虛派所收殮,那請問玉昭真人,他身上都有哪些傷口,又傷在何處,致死的原因又是什麼?敢問是掌傷,拳傷還是兵器所傷,有沒有中毒,全身經脈是否完好?說來江湖上練拳練掌各有不同,刀劍槍棒都有所長,他身上的傷是一人所為,還是多人共同合力,能不能細緻點說說?」
玉昭真人一聽,頓時怔住。
他還沒回答,玉書真人先喊起來,「姑娘,你這問題可不只一個啊?」
然而趙思洵就跟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清虛山的不知名小哥哥,你是來開玩笑的嗎?」
「什麼?」
「這問題最終就歸於一個,那就是釋心的死因。而我說的那些,便是衙門裡的仵作該填在驗屍單上的內容。」趙思洵輕輕地抬起手,仿若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鮮紅的指甲,「既然口口聲聲要找出兇手,這最基本的一點,玉昭真人,你該是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