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端起酒杯聞了聞,不禁驚訝道:「幽露醉花釀?」
此聲一起,眾人紛紛端酒品茗,讚嘆:「姚家真是好大的手筆。」
趙思洵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忍不住湊到鼻尖聞了聞,「挺香的。」
楚江雪笑道:「這幽露醉花釀便是東楚最有名的御酒,民間難得,入口甘美,入喉綿軟,不烈卻醉人,練功之時喝上一杯,便可事半功倍,頗有奇效,有一兩黃金一兩酒的美稱。姚家今日不說別的,光這一壇壇的幽露醉花釀,就盡顯誠意,財力雄厚。」
姚聽風起身連道不敢當,「諸位肯賞臉來替家母祝壽,姚家已是感激不盡,美酒配豪傑,怎能怠慢諸位,都滿上,待會兒先痛飲一杯。」
丹華聖女美目舒展,嬌笑道:「姚家主既然如此豪爽,那我得多喝幾杯,你不會不捨得吧?」
姚聽風連連失笑,「聖女看得上此酒,亦是在下榮幸。」
趙思洵見眾人開懷,於是拉了拉身邊葉霄的袖子,「霄郎。」
葉霄側過臉,面露詢問。
他的面前是茶,蓋因那一身守孝之說,臨時上的。
趙思洵微微抬起下巴,親密地湊過去問:「你知道這裡有幾個宗師嗎?」
葉霄掀起眼皮,淡聲回答:「十個。」
桌子就這麼大,在這群武功高手面前,趙思洵說話聲再輕,他們也聽的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有人暗暗變了臉色。
更有人疑惑道:「哪兒來的十個?」
「萬佛寺的惠山禪師一位,清虛派真人兩位,上陵學宮楚副宮主一位,飛虹仙子一位……還有誰?」
「還有雲霄宮赤鴻長老,那位雖不在主桌,也是。」
「那不是才六位嗎?」
「難道葉宮主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可是堂堂大宗師怎麼會讓自己降一格?
「會不會數錯了?」
竊竊私語聲在各桌響起,聞笛笙看向赤鴻,「師叔,竟然有十個。」
他是一點也不懷疑葉霄的話,而且這十個還不包括赤鴻!
赤鴻端著酒杯,晃了晃,目光往飛虹仙子那裡看去,臉上的笑卻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看著傻愣,可卻一點也不蠢,不然如何練到宗師的境界?
一個區區武林世家之母的壽宴,居然雲集了這麼多平時見都見不到的高手,怎麼看都不尋常,而且還藏頭露尾,躲在人群里,這是要幹嘛?
傅虹渺作為東道主,豈會不知?或許這其中少不了她的安排。
釋心之死,散布在江湖上的謠言,都暗暗指向雲霄宮……赤鴻看著笑語晏晏,左右逢源的師姐,心中一時感到無限的悲涼和憤怒,不等姚聽風代母說上場面話,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這頭,趙思洵聽到葉霄這個回答,實屬驚訝了一下,心說這還真是鴻門宴。
在這光宗師就有十個,一流高手上不了台面的席宴上,說實話每個人都倍感壓力,其中以姚聽風猶盛,開場詞都斟酌了好久。
唯獨趙思洵這三流武功的自我感覺良好,在一桌宗師面前,仗著葉霄在百無禁忌,直接就問:「那若是一會兒打起來,你打得過嗎?」
這個問題實屬將所有人的耳朵都給拎起來,姚聽風正要說開場詞,也愣在原地。
葉霄淡淡地問:「一個還是十個?」
趙思洵道:「當然是一起上。」
人群中有人暗暗吸了一口氣,傅虹渺聽此,雖面上不顯,桌下的手卻已經捏緊了。
不只是她,就是這一桌上所有人都靜靜地等著葉霄回答。
終於葉霄道:「可以試試。」
語氣還是一貫的隨意。
在場瞬間沉默,能說出這種話來究竟是何等的狂妄!
大宗師真的有這麼厲害,竟連十位宗師都不放在眼裡?
傅虹渺的目光終於定定地落在葉霄身上,「葉師侄,還是不要說大話為好。」
葉霄沒有搭理她。
因為趙思洵正握著他的手,用崇拜和愛慕的眼神望著他,「霄郎,你真厲害,怎麼辦,我好喜歡你這模樣!」就是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裝逼樣。
大庭廣眾之下,哪怕是未婚「夫妻」,這人竟也毫無顧忌地與他十指糾纏,訴說情誼。
葉霄全身僵硬,想抽回手,可後者卻死死地握著,甚至……他忽然感覺掌心多出了一樣東西,像是藥丸一類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