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白帆這臭名昭著的水匪頭子,這些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那可是兇殘至極的宗師,竟被葉霄斬殺了?
葉霄下了馬車之後,不管周圍的目光和私語,只是側身,將手伸到了車廂前,說:「可以下來了。」
裡頭的趙思洵提醒,「你扶我。」
「好。」
趙思洵聞言嘴角一翹,施施然地從車內走出來,將一隻手矜持地搭在葉霄的手上,優雅大方地提著裙擺下了馬車,待他在葉霄身邊站定,微微抬起頭露出全貌之時,葉霄便聽到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所謂絕色,便是美到極致,見之忘我,忘人,忘事,忘言,忘周遭一切。
葉霄乍看趙思洵的第一眼都曾失態過,所以今日這場面,他很感同身受。
幸好這小狐狸生而為男,就玩笑這一遭,不然世間便有痴男無數,為其痴狂,為其瘋癲,可謂天大的罪過。
「走吧。」
葉霄拉過趙思洵的手腕,帶著他上了台階,清冷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周圍,明明很淡,卻讓人仿佛置身於數九寒天的大雪夜,冰雪刺骨,瞬間凍得回過神來,恨不得當場搓一搓手臂打個寒噤。
那女子再美,也是雲霄宮的宮主夫人,當人意識到這點之後,紛紛垂下頭,規規矩矩地不敢亂看。
只是,葉霄什麼時候有的夫人?
然而沒人敢問他,不論他是不是大宗師,就方才那一眼,比之丹華聖女需得用金玲和魔功才能蠱惑人心,武功就高了不只一個境界。
「師叔。」同為年輕一輩的翹楚,玉書真人忍不住酸溜溜地小聲問道,「我看不出他的境界。」
玉昭真人低聲回答:「我也看不出。」
玉書真人睜了睜眼,有些難以置信。
玉昭真人道:「你忘記掌教師兄說的了?」
段平沙是親眼見證葉霄跟呼延默的比武,雖說後者勝了,但是葉霄的實力毋庸置疑。
而三十不到的大宗師,縱觀歷史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從小被人稱讚長大,玉書真人聽此心中憋悶,可是卻也只能悶著。
玉昭真人不再多言,此刻葉霄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他抬起浮塵,雙手執禮,「貧道清虛派玉昭見過葉宮主。」
論年歲,頭髮花白的玉昭真人能長葉霄一甲子,論輩分,甚至還高了兩輩,可江湖最終卻是按武功論尊卑,作為大宗師,又是天下第一宮宮主,葉霄當得起玉昭真人的見禮和問候。
不過葉霄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應了一個「嗯」字,便徑直帶著趙思洵從他們身邊走過,未停留一步。
玉書真人瞪了眼睛,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他頓時怒氣上涌,羞惱道:「師叔,他……」
玉昭真人擺了擺手,「唉唉,稍安勿躁,你打不過人家。」
這大實話把玉書真人給噎住了,只剩乾瞪眼睛。
玉昭真人看著葉霄的背影暗暗一嘆,有些事下山見世面的玉書真人不知道,可是被委以重任的玉昭真人卻心知肚明。
雲霄宮雖不在江湖上行走,但是能屹立不倒三百年,又豈會消息閉塞,葉霄出現在東楚和南望邊境,來參加這場壽宴,便是一個徵兆。
而這邊丹華聖女就更加規矩了,方才勾引玉書真人的媚態和手段全然不見,仿佛立刻從良了一般,欠身行禮,「妾身巫神教丹華見過葉宮主,問葉宮主安,夫人安。」
什麼樣的男人能夠勾搭,什麼樣的男人不可碰觸,丹華聖女活到現在,這識人辨物的本事爐火純青。
像葉霄這樣的,再風姿俊朗也不能伸一根手指頭,否則別說春風一度,怕是墳地都來不及找。
再者,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就葉霄身邊女子的容貌,她再怎麼使手段,也只是自取其辱,甚至若惹了那女子的眼睛,回頭葉霄為安撫佳人給她一劍,那死的多冤呢?
是以,她甚至還討好了這名女子。
顯然這一步她是走對了,葉霄雖然依舊神色冷淡,但是那女子卻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不悅。
甭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巫神教在能屈能伸方面無人能及。
而這時候,姚家當家人和飛虹仙子也終於出現在了門口。
「葉宮主大駕光臨,真是意外之喜,令我姚家蓬蓽生輝啊,哈哈!」當家人姚聽風拱著雙手,滿臉笑容地迎上來。
在他的身邊,則是一身雍容裝扮的飛虹仙子傅虹渺,見到葉霄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不禁晃了晃,接著暗下來。
都說子肖母,葉霄的長相酷似月於珠,俊俏至極,而氣度卻如其父,因天賦卓越,自信從容,哪怕一身白,亦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只是看誰都目光淡淡,顯得格外清高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