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那心力,直接抬手給一劍豈不更輕省乾脆?就算懶得拔劍,可憑葉霄的境界,以手代劍,也一樣能釋放劍氣削死這幾個廢物。
平時不都是這麼利落的嗎,怎麼突然改性了?
他狐疑地看著葉霄,心裡隱隱有個答案。
這時葉霄終於動了,卻是看向身側倚靠在肩窩上熟睡的人。
只見趙思洵迷濛地睜開雙眼,坐直了身體,然後放開葉霄的胳膊,伸了一個懶腰,問:「怎麼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起床時的輕軟和啞意,聽著糯糯的,有種乖巧的感覺。
葉霄眼底難得露出一分溫柔,溫聲道:「醒了。」
「嗯。」趙思洵回頭一看,接著眨了眨眼睛,抬起手指對著躺在他們身後的壯漢問,「什麼情況?」
「欲行不軌。」葉霄收回手臂,微微伸展,以緩解被一直抓住沒法動彈的酸麻。
「你殺的?」
「嗯。」
那就是死有餘辜,趙思洵一點同情都沒有,從白日裡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粘膩跟鼻涕蟲一樣就知道,總會來找死的。
唯一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我沒聽到慘叫聲?」他納悶著,「你怎麼殺的?」
葉霄沒有回答,也羞於啟齒。
為了讓趙思洵睡得安穩,他沒有使出劍招,化出劍意,而是用寒吟九問的內功心法凝水成冰。甚至為了不讓其發出慘叫聲,直接用寒氣封了血管凍住喉嚨。
本以為這樣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然而百密一疏,屍體倒下帶著刀劍落地依舊發出響聲,最後這位還是被驚醒了。
這份心思要是說出來,只會顯得他愚蠢。
而且一旦被趙思洵知道,也不知道這人會如何解讀和取笑,一想到那個場景,葉霄更不願提及。
他顧左右而言他道:「還不起來,坐久了不難受?」
「難受。」趙思洵他身體酸,脖子也酸,於是站起身鬆了松筋骨,很快,他感到了飢餓。
「霄郎,我餓了。」
從午後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到了半夜驚醒,那必然得鬧個空城計。
作為有對象的女子,趙思洵相當自覺地將期待的目光送給了自己的情郎。
葉霄雖然出門只背一劍,留兩袖清風,但他很淡定,視線精準地羅到聞笛笙所處的位置,眼神不言而喻。
聞笛笙嘴角一抽,請問這個時間上哪兒找吃的?
只見一旁的秀兒拿出了自己的乾糧。
「你留著自己吃吧。」乾巴巴,硬邦邦,拿起來就能當磚頭用,堂堂雲霄宮宮主夫人怎麼能吃這個?
他一回頭,對著船頭方向不敢出一聲大氣的人喊道:「駱哥,還有魚沒?」
「有,當然有。」沒有也得有。
見識了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力量,誰還敢說個不字。
駱哥猛地踢了自家兄弟一腳,「還愣著幹什麼,殺魚,生火,做飯,沒聽見姑奶……小姐餓了嗎!」到最後,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的手指有點顫抖,臉頰肌肉跟著抖動,他雖然是個跑江湖的,但武功能練到二流,也就窺探到了一絲武學真諦。
內力外放是一流高手才具備的能力,而這位公子能輕輕鬆鬆化無形為有形,內力之深厚,收放之自如,就算不是宗師也是幾近宗師的功力!
而宗師之名,對他來說可真是太遙遠的存在。
駱哥一想到這裡,心情就抑制不住地激動。
小弟趕緊跑進艙內,將所有藏匿的好東西都拿出來。
躲在裡面裝熟睡的人沒聽到預想中的哭泣尖叫,也沒有那些流氓的獰笑,實在感到奇怪,見船家兄弟進來,那婦人不顧丈夫勸阻問道:「小兄弟,外面……」
「都死了。」
「啊……那公子……」
「全被他殺了。」
話音剛落,艙內瞬間傳來一聲聲抽氣。
良久,才有人乾巴巴的問:「那麼多人,被他殺了?」
小弟看了他們一眼,抬起手裡的籮筐,然後笑道:「人敢帶著那麼漂亮的姑娘上船,手上怎麼可能沒有真功夫,那些人都是找死,還沒碰到人家衣角,刷刷刷,全讓放倒下了。」
他繪聲繪色地說完,正要提著籮筐出去,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你們這裡,誰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