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在……
「我去!聞笛笙啊聞笛笙,你自詡觀察入微,小心謹慎,怎麼就這麼沒眼力勁,第二次了,沒被劈成兩半簡直是宮主的仁慈!」
他一頓捶胸頓足,嘀嘀咕咕了一堆,看著手裡的烤魚,然後直接遞給了身邊的人,「喏,還是給你吃吧。」
邊上消瘦的姑娘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啃著自己的乾糧,沒搭理他。
聞笛笙蹲下來,奇怪道:「怎麼不吃?我烤得外焦里嫩,放了不少調料,絕對是你在外頭吃不到的,嘗嘗?」
姑娘於是又瞄了一眼,小聲問:「你不是給他們嗎?」她朝船尾看了看。
「唉……」聞笛笙長長一嘆,「別提了,人有情飲水飽,不需要。」
不需要就給她呀?姑娘舔了舔唇,頓時不說話了。
「拿著吧,口水都要掉下來了,乾糧乾巴巴地噎喉嚨,哪有魚來得香。」聞笛笙將一條魚塞給了她,另一條自己吃上了。
他一邊吃一邊問:「哎,你叫什麼名兒,為什麼獨自一人去鹿城?」
姑娘拗不過他,又實在被這魚饞的,看了他半晌,才低下頭一口一口吃,吃的文靜秀氣。
聞笛笙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
忽然,姑娘回答:「我叫秀兒。」
「好名字,雖然你臉上抹灰,不過看得出你應該挺漂亮,配得上這個的名字。」聞笛笙靠在木箱子上閒閒地說。
秀兒白了他一眼,拿起袖子擦了擦嘴角,說:「魚被我們吃了,他們怎麼辦?」
「嗯?」
秀兒疑惑道:「你不是他的手下嗎?」
聞笛笙問:「這你也知道?」
秀兒嘴角一扯,心說這都那麼明顯了,哪兒還看不出來,滿船的人就屬你殷勤。
她將懷裡的包袱緊了緊,看著聞笛聲說:「問你一件事。」
「說。」
「你家公子的武功是不是特別厲害?」
聞笛笙將吃剩的魚骨頭往湖裡一扔,「為什麼這麼問?」
秀兒理所當然道:「身邊帶著那麼漂亮的姑娘跑這艘船,連個遮掩都沒有,武功要是不好,怎麼護得住?」
剛一上船的時候,那些男人的眼睛就綠了,秀兒看得真切。別看駱哥再三警告安分些,可依舊有不少人往船尾探頭探腦,那眼神……秀兒就算穿了一身男裝,臉上還抹了灰,依舊心驚肉跳。
若沒有倚仗,那兩人怕是活不到鹿城,在船上就要遭人折磨了。
這話有道理,聞笛笙說:「放心吧,我家公子世間難逢敵手,能打得過他的……」他皺著眉數了數,最終伸出一隻手,「就這麼多吧。」
秀兒震驚地睜大眼睛,「只有五個?」
聞笛笙擺擺手,「就一個大概,畢竟天下武林奇才眾多,不乏隱士高人,誰強誰弱不到真章都說不準。」
就算天山之巔那一場在旁人看來再公平不過的對決,卻是葉霄拿著裂開的天問打的,雖輸給了呼延默,但誰更勝一籌只有葉霄自己知道。
秀兒若有所思,她忍不住又回頭看向那坐如磐石,背如松柏的男子,目光定定,眼神空洞,在即將醞釀出別樣的情緒時,聞笛笙拍了她一下肩膀。
「哎,我看你白日裡也老是瞧他,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秀兒回神一愣,連忙搖頭,「怎麼可能,你別亂說。」
「沒有就好,我跟說他這人冷酷無情,從不懂憐香惜玉,誰喜歡他誰倒霉。在沒有夫人之前,就是個武痴,我們都以為他這輩子打算跟劍過了。」聞笛笙說著也望了一眼,「沒想到,竟還有人降得住他,而且能寵成這樣,說出去誰信?」
聞笛笙雖這麼說著,但嘴角咧開,滿臉欣慰,所謂神仙下凡,落入紅塵一丈中,可喜可賀。
秀兒嘴角微微一彎,「那姑娘這麼美,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不將她愛到骨子裡?若是我,想必把命給她都心甘情願的吧。」她說著目光幽遠,仿佛想到了那番場景,接著勾起了唇。
聞笛笙一拍大腿,「這話簡直太對了,放心吧,有我家公子在,誰也別想傷害夫人一根頭髮。」
秀兒抿嘴點頭。
「好了,別說他們倆了,說你吧,你還沒告訴我你去鹿城做什麼,怎麼就你一個人?」
聞笛笙的話讓秀兒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黑沉沉的眼睛無波無瀾,有些冷漠道:「我爹死了,我去找我娘,她就在鹿城。」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聞笛笙有些意外,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若非親人不在身邊,怎麼需要一位姑娘不遠千里坐這麼危險的船。
「所以你爹是南望人,你娘是東楚人?」
秀兒搖頭,「不知道,我是他們私生的。」
聞笛笙一怔,「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