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也沒怎麼上香,諸天神佛怎麼就開始偏愛他了?
「父皇?」他呆呆地喚了一聲,想再確認一遍。
「朕曾答應過雪妃,要安頓好她的族人,可惜她一走,朕國事繁忙卻忘記了,是朕的不是。」望帝感慨了一聲,面上露出愧疚,「夷山族畢竟與南望人的長相有所不同,習慣也不通,這些年怕難以融入,不如就給你塊封地,也好照顧你的族人,你意下如何?」望帝雖然以徵求的口吻在問,但他顯然知道趙思洵不會拒絕。
當然不會!
這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待遇!
可是,這麼大的恩典……趙思洵望著含笑慈愛的望帝,由衷地想問一問,大兄弟,那看不見的天坑究竟有多大,請問他跳進去還能活著出來嗎?
趙思洵的眼眶慢慢地再一次變紅,眼底濕潤一起,帶著些啞意道:「兒臣何德何能,得父皇如此恩寵,我……」哽咽之聲一起,似再難以說下去。
說來這每一次見到望帝,趙思洵都覺得太心累,你說此時此刻,不感動地流兩串眼淚下來怎麼說的過去?
皇帝不就是想看到他這樣嗎?
「洵兒莫哭。」曲公公遞上了帕子,望帝接過來給他拭了拭眼角,取笑道,「都這麼大的人了,別讓人笑話。」
「兒臣只是太感動了,您對我這麼好,簡直像做夢一樣。」
「傻孩子。」
趙思洵目光於是堅定起來,帶著少年人的倔強,和急切想要報答的迫切,「父皇,兒臣沒什麼本事,若是能替您分擔,請一定要告訴我!兒臣必萬死不辭! 」
給個痛快吧,大兄弟!
望帝的目光閃了閃,接著流露出欣慰,他顯然覺得還不是時候,只是搖頭失笑道:「你能分憂什麼,好好學文練武,比什麼都重要。」
這樣都不說?
趙思洵心情有點沉重,臉上不由露出失落,「是,兒臣定不讓父皇失望。」
望帝拍了拍他肩膀,「用膳吧。」
一頓飯,吃得趙思洵消化不良,好不容易熬到最後,又聽到皇帝隨口說:「待會兒去給你母妃上柱香吧。」
趙思洵一愣,接著立刻答應下來,「是。」
趙思洵再一次踏進新雪殿的時候,特地往寢宮中轉了一圈,果然已經全部清掃乾淨了,雪妃留下的東西按照習慣擺放著,似乎好方便皇帝睹物思人,連同趙思洵作為嬰孩之時,那擺弄的撥浪鼓也放在顯眼處。
說來,若非趙思洵是棵新漆老樹,不然這缺愛十七年,被迫堅強的少年光看到自己幼年時候的東西,幻想起爹疼娘愛的日子都得先感動一把吧,今後必然將皇帝當做來看待,當牛做馬,拋頭顱灑熱血萬死不惜。
可惜亡羊補牢,有點晚了,趙思露之前已經偷偷摸摸地進來探查過。
不出三日,趙思洵的封號便下來了,夷山王,聽說以此紀念雪妃。除此之外,連同封地一步到位,雖然地方不算好,處在與西越的邊界處,但是猶如封號一般,就包含了夷山族舊址!
能回到故地,是整個夷山族的心愿,望帝這麼做簡直施恩到了極致,再也不敢奢求更多了。
而且趙思洵還是南望第一位有封地的皇子!
「連大皇兄和三皇兄都沒有,哥,父皇為什麼對你這麼好?」趙思露百思不得其解,面露糾結。
別說是趙思露,就是夷山族留存的長老都替他擔心,平白無故的好,背後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聖旨都下了,難道我還能拒絕?」趙思洵看向身旁的老人,說,「三水長老,封地既然有了,你就儘快將族人召集起來,先帶一批回去安頓。」
這本是之前商議好的,三水長老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問:「那族長,您什麼時候就封?」
「我?」趙思洵想到已經準備好的王府,心中一嘆,「我怕是走不了。」想想也是,給了這麼大好處,怎麼可能還放跑他,接下去自然是要有大用處了。
三水長老立刻道:「要不我也留下來,與族長和聖女有個照應。」
趙思洵看著面前花白頭髮的老頭,頓時無語,「你留下來幹什麼?年紀一把了,還能打能抗不成?你若想替我分擔,那就趕緊帶領咱們族人,按照我那些圖紙儘快打造出武器,露露已經鍛造出白鋼,霹靂門會提供火.藥,長老,憑夷山族的手藝,一定能成!」
「可是……」
「咱們封地上的駐軍若是人手一桿槍,那可是比北寒的鐵騎還牛,我留在京中才更有底氣。」
自古槍桿子裡出政.權,那可是經過祖宗驗證過的,刀劍□□再鋒利,也比不過一梭子彈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