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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過澡, 精壯赤裸的上半身是一種香根草和冷雪衫混合的味道, 清冽卻有鋒芒。

周津澈並不像他本人表現出的清心寡欲, 至少,在面對心意相通的戀人時, 他需要緊緊咬牙才能按捺腦海中各種不入流的念頭。

舒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眼尾通紅,雙手環著他線條流暢的肩背, 小小聲地哭。

他安撫性地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 鼻尖將一縷還未完全乾透的細軟長發順到耳後。

「好乖。寶寶,還能不能再吃深一些?」

她撐著近乎綿軟無力的上身, 仰起頭, 只覺得自己像一個玻璃容器,灌得水越來越多,越來越滿, 這股熱流沒入四肢百骸,讓她心臟發酸。

月光微弱地傾斜過來,溫柔地照著她失神眼眸,眼眶墜著細閃粼粼的水意,鼻尖皺著委屈。

她說不能了,討饒地要跑。

可是能跑到哪裡去,她掛在他的身上,眼淚從鎖骨深處流入腰腹,毛茬長得很快,此刻薄薄的一層淡青色,磨得她既癢又疼。

舒意不記得他彈了多少首曲子,只記得最後結束時,她腦海里最後一絲與清醒掛鉤的神智,清晰無比地認識到一個問題:這架貝希斯坦配套的雙人琴凳,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還有,那本被主人遺忘的日記,此刻孤零零地躺在鋼琴底下。

舒意撈住他的手腕,還未隨著情慾消退的熱意隔著皮膚傳導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睜著水霧朦朧的眼,在他環抱著的姿勢反應了一小會兒,才發現自己的第一句話沒發出聲音。

她耳根通紅,淨透指尖扯了扯他,啞聲:「有本書……掉在鋼琴底下了。」

周津澈像托小孩似地,讓她坐在臂彎里,俯身捏住日記一角,眸光輕微閃動。

舒意佯裝自己累極了,不肯再說話。

因此也不解釋,為什麼第一句話里的「日記」,會變成第二句話里的「有本書」。

她很慶幸周津澈十年如一日地喜歡她。

同時,她不想將這些隱晦私密的過往,當做戰利品、或是勝利的旗幟顯擺。

她想保護好這一小塊,專屬於她的柔軟。

舒意第二天醒來,陽光濾過奶白色的遮光窗簾,她睜著惺忪睡眼,覺得胸口有些氣悶。

低頭,一條勁瘦修長的小臂搭著她的腰。

她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手,擱到身側,轉過身。

睡著的周醫生好乖啊。

她心裡感慨,細而長的手指沿著他立體眉尾,緩緩地描摹到鼻骨和唇角。

緊闔的長睫輕輕一動,舒意僵住手,見他皺著眉心掀起眼皮,她小小聲地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周津澈沒有起床氣,他花了幾秒鐘清空大腦,然後把眼前面頰雪白髮光的女孩子攏回懷中,下頜靠著她蓬鬆盈軟的發頂,喉結細微地咽了咽。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他音色沉啞,聽得她心念柔軟:「有些受不了,寶貝。」

舒意握拳抵唇,水光瀲灩的狐狸眼眯起來,笑了好久,這才不輕不重地搡了他兩下:「起來啦,還要回去上班。」

他收緊手臂,一種恨不得將她揉入骨血的力道,悶聲:「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自古君王不早朝。」

她的睡裙隨著翻身動作滑落肩頭,柔膩細滑的肌理,不成章法地咬著幾個略微發紫的牙印。

周津澈目光沉沉,手指覆上去,低聲問:「痛不痛?對不起。」

「還好。」

舒意仰起臉,心無雜念地親他突兀分明的喉結,一息笑音從齒縫漏出:「周醫生的白天和晚上真是判若兩人,我以後不敢招你了。」

周津澈不說話,晨起時某個部位存在感明顯。

舒意屈起膝彎,壞心眼地蹭了兩下,聽他難耐地喘了兩聲。

「這是懲罰嗎?」

「不是。」:

舒意又親了親他,掀開杯子下床,趿著拖鞋進了主臥自帶的洗浴室,不多時響起電動牙刷震動的輕細聲響,她把長發挽到頭頂,隨意潦草地捆了個松垮花苞,扶著磨砂玻璃的門頁探頭:「是獎勵我們周醫生昨晚沒忘給我吹頭髮。」

周津澈屈起一條腿,這套從寧城帶過來的埃及真絲棉被子搭在他小腹以下的位置。

他捱過最初那一陣強烈刺激的生理反應,無奈地揚起單邊眉梢:「謝謝我們公主。」

舒意簡單地洗臉護膚,時間盈餘,她不打算化妝。

瓶瓶罐罐全收在登機箱裡,此刻懶得去拿。她指著周津澈的羊絨長款大衣,問:「我一會兒能不能直接穿這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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