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語氣幽幽:「難怪他之前總問我一中的那些路人甲, 心裡肯定怪我沒記得他。」
康黛聽到這個,也來了興致。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 樣貌、身高、收入和社會地位,周津澈無疑是寧城T0級別的鑽石金龜婿。
按道理,他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設, 不可能會在蔚舒意的故事裡當一個寂寂無名的友人A。
「他胖過?」康黛提問:「還是長得醜?他家裡都是當醫生的, 找個整形醫生很容易吧。」
舒意搖頭,熱水泡過的手指更加白皙, 她抬著上眼瞼, 指尖別去掉到肩骨的一綹濕發。
「沒有。周老師漂亮得要命。我念書那會兒,眼界很窄,覺得她應該去當女明星, 肯定在紅毯上大殺四方。」
「都說兒隨母,如果周老師長得不差,那麼可以排除周醫生是整容臉了。」
話是這麼講,但她還是想不通。
「所以嘛,我要是讀書那會兒見過這種驚為天人的眼鏡帥哥,我能放跑他?我倆畢業到了合法年齡立刻扯證好吧。」
康黛笑她:「既然如此,那你更不可能對他沒印象了。」
舒意泡澡泡得有些氣悶,她嘩啦一聲出水,同時抬手掩住敏感部位,只露出一張淨白透亮不施粉黛的小臉。
她眼底浸著一片迷濛的玫瑰紅,視線略微渙散,鼻尖可愛地皺起。
「也不是沒印象……但有印象的不是他。」舒意實話實說:「我當時看見一男生,長得好頂,但是沒來得及認識他。可惜可惜。」
康黛無語一瞬:「這些話你就別對周醫生說了。」
「好吧。」舒意無力地扶一扶額角,問了她身體近況,這才收了視訊。
頭髮全包在帽巾,散下來時依舊輕盈。
舒意換好睡衣,一臉若無其事地走出客廳。
懸掛的水晶瀑布燈和蔚家本家是同個品牌,這個義大利百年燈具擅長玩弄光影,就是三分長相,往燈光下一站,赫然變成十分美人。
眼前,就是一百分的眼鏡大美人。
周津澈聽見動靜,微微抬頭,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洗好了?」
「泡澡,時間是久了些。」
舒意說不好她現在的臉紅是因為房間太熱,還是某種難以言說的原因,總之她拉開椅子坐下來時,簡直像熟透了的小櫻桃。
她顧左右而言他:「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周津澈半眯起眼,挑眉。
他兩指捏著銀色鏡腿,兩角收折,擱在桌面。
「我今晚。」他沉聲:「沒有打算回去。」
舒意還算習慣他不戴眼鏡的模樣,但是有些判若兩人的感覺。
前者更加斯文清峻,後者則更加……斯文敗類。
少有的反差。
她自動濾掉了這句話,直愣愣地起身,遊魂似地打開冰箱,取出兩罐冰牛奶。
其實她想拿酒來著,但是……嗯……體制內周醫生明天應該還要上班。
結果兩罐牛奶都被他收了回去,隔水溫著,倒也沒有教育她晚上不要貪多貪涼。
舒意雙手墊在椅背,眼汪汪地看著他。
寬肩窄腰大長腿。
這種帥哥怎麼會沒印象?
死腦!快想起來啊!
溫牛奶不用幾分鐘,周津澈重新走回來,易拉罐扣著修長指節,他不知從哪兒拎起一根吸管,舒意不由得懷疑他的本尊是不是田螺姑娘。
她小口小口地啜著,形狀漂亮的嘴唇抿了抿,忽然像電影裡的美高女主,嬌矜又傲慢地甩了一下長發。
「我有話跟你講。」
「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異口同聲。
她眨眨眼:「那你先?」
然後眼睜睜地看見周醫生變魔術地取出一沓文件。
舒意不太優雅地直了眼睛。
但她漂亮,所以漂亮的美人變成笨蛋的美人,依舊賞心悅目。
「這是我的身體檢查報告,之前就應該給你,很抱歉耽擱到現在。」
周津澈神色漠然,吐字清晰有力。
如果不是他的耳朵那麼紅的話,這一切看起來會更有信服力。
「我很健康,身高……應該還會長。」他揉了下耳垂,繼續說:「我父母你也了解過,媽媽是老師,爸爸是醫生,祖上三代沒有違法亂紀,孩子可以放心考公。」
啊?舒意虛弱。
我們已經到孩子考公那一步了嗎……還有,不愧是醫生世家!想得就是很長遠。她小時候蔚女士最考慮的問題恐怕是這孩子究竟能不能平安地活到十八歲。
「當然,孩子以女方意願為主,我本人無所謂。如果你覺得是累贅和負擔,我可以進行輸精管結紮手術。」
啊!舒意頭暈。
這又是什麼和什麼,為什麼突然講到了輸精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