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自己的分不清輕重而難過、而懺悔、而崩潰、而內疚。
那瞬間,周津澈心底生出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
她怎麼能……
在一個對她充滿了慾念和妄想的男人懷中,哭得這麼天真單純而沒有防備。
人來人往的長廊不算安靜,幾道探究好奇兼有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短暫地停留一瞬,有不同科室的醫生護士走過,好意地笑了笑。
他按著她後腰的掌心驀然一緊,短促地閉了閉眼,一轉身把她折到了最近的消防通道。
大門重重地拍開又重重地合上,嗆鼻灰塵四下飛舞。
燈光是聲控的,很暗了,像日出前的薄月。
周津澈把她汗濕了的長髮全部攏起,她發質蓬鬆,沁著高級淡雅的香氛,很輕地,像一捧雪。
哭得厲害,開始抽嗝,眼睫顫顫地掛著淚珠,隨著身形劇烈起伏而搖搖欲墜。
他張開手指,飛快而完全地抹去她的眼淚,另只手把長發順到身後,掌心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纖穠脊骨。
「呼吸、慢一點,舒意,呼氣、吸氣,對……」
舒意瞳孔邊緣微微的渙散終於重新聚焦。
沒有人說話,聲控燈光暗了下來。
借著那面四四方方的狹小天窗,舒意在朦朧淚眼裡看清了他年輕而冷硬的稜角,深邃眼底透著明顯的冷峻和猩紅。
他撫一撫她濕潤通紅的眼尾,整個掌心完全地托起她的臉,她被迫抬起視線,可這個動作沒有臣服的意思。
「好一點了嗎?」他聲音啞了。
舒意在他懷裡渾身脫力,她精疲力盡地點頭,細細的嗓子眼裡憋了太多難以宣洩的情緒,她講話吃力。
「好多了……謝謝你。」
她此時此刻的真心實意卻不是他最想要的。
周津澈瞥開眼,仿佛對半空漂浮的塵埃產生了研究興致。
隔了幾秒,他聽見她還是一輕一重的呼吸,不由轉回了目光。
她鼻尖生得很巧,鼻骨挺,鼻基底飽滿,鼻尖略翹,因為哭泣而泛起玉似的光澤。
唇更好,花瓣般形狀,唇線清晰唇珠圓潤,微微張合著,如擱淺的魚。
「你……」話音戛然而止。
他想說什麼?
周津澈問自己,想說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安慰,蒼白空洞的勸說。
不,不是這些。
舒意抬眸看著他,久久地,不敢眨眼,直到最後一滴眼淚在眼尾的深陷處乾涸。
她喃喃,字音模糊,聽不清說了什麼。
周津澈貼著她冰涼側臉,問:「說什麼?」
舒意搖頭。
她緩緩平復呼吸,仰起細弱的脖頸,冰涼的、咸澀的唇,輕輕地印在了他僵硬嘴角。
像雪花,像羽毛。
她一觸即分,心裡明知這不是最好也最合適的場景,但她難受得喘不過氣,她想藉由什麼緩住自己驚懼而心悸的心情。
舒意吸吸鼻尖,繃緊了的小腿肚終於舒展,鞋跟輕盈地踩到了地上。
這一聲是很輕的,卻振亮了牆角一盞小小燈。
她低頭整理亂如水紋的裙擺,緊接著一聲突兀驚呼咽回喉底,她驚愕地大張著眼,眼前是他逼過來的、極清極寒的唇息。
這是一個無關於情愛的吻,沒有欲望糾葛,沒有妄念作祟。
吊橋效應。他想。
舒意如果在這一刻對他產生任何區別於普通朋友的情緒,一定是因為吊橋效應。
但下一刻,舒意微微往後退了些許,她摘掉了他的眼鏡。
第32章 《周津澈日記》32 和舒意坦露秘密。……
周津澈站在病房外給丁璫父母打電話, 他們來得很快,出乎舒意意料,對方竟然是相當淳樸老實的長相。
那是一張飽受生活苦難折磨的臉。
她回過頭, 看向病床躺著的丁璫。
丁璫的下半張臉扣著呼吸器, 隨著她逐漸清醒的意識, 透明罩子規律有序地浮動一層白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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