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看，舒意更好看，她不緊不慢地走了一圈，各路八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舒意眼睫上挑，走得累了，倚著游泳館的玻璃門休息。
手機剛拿出來，頓了頓，又穩妥地擱回手包。
游泳館的氣溫正好，輕柔地拂著頸項和手腕，像一縷幽幽的風。
他攀著泳池邊沿，十指筋骨分明，摘下泳帽眼鏡後一甩額前濕法，一口氣從喉管吐出來，眼皮微微一抬，便瞧見一雙濺了透明水珠的奶白色尖頭鞋。
她斂壓裙擺，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喔，周醫生。」
周津澈目光一怔。
兩人一上一下，視線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地相撞。
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舒意是個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柜，他抽空去了她開在時代廣場的眼鏡店，興致索然地逛了一圈，沒偶遇她，隨手購買了她應該會喜歡的兩副新眼鏡。
但是每晚都會打開她的朋友圈，看了一萬遍，又看一萬遍。
直到刷出她的新動態，原來去了匈牙利。
寧城和匈牙利存在好幾個小時的時差，周津澈把想要對她說的話寫在了日記本，有個晚上太過投入，一不小心洋洋灑灑地寫了五六千字。
舒意伸出手，她指尖是涼的，香氛餘味同小蒼蘭有些相似，但不怎麼甜，反而有種隱隱的冷。
她挑了挑眉，手指撥開他的額發，看向那雙清冷俊秀的雙眼。
「瘦了些。」她點評。
目光下落，糾纏地停在他微微張著的薄唇。
舒意覺得這樣的唇形生在一個英俊周正的男人身上等同於犯罪，不笑時亦是有微勾的唇角。
一陣水花潑天噴濺，舒意猝不及防，凍結著愕然的精緻面孔掛著幾滴透明水線。
葉里昂一口氣游上來，甩頭如旋風輪，他一隻手搭著周津澈肩膀，剛想說什麼，視線餘光掃過一身鮮艷明媚的薑黃色，掀起眼皮就笑。
「哎，是你？」
舒意背手抹開薄薄的水，美眸之中閃動瑩光，她不怎麼意外，回以一個得體的笑：「你認識我？」
葉里昂手肘搭著泳池邊緣，笑說：「上回你送我們小周回來，我看見了，當時沒機會打招呼。」他眼裡有淡淡的紅血絲，應該是遊了太久的緣故，「我是葉里昂，算是周津澈的學長，很高興認識你。」
當著周津澈的面，任何社交點到即止，舒意淡笑：「你好，我是蔚舒意。」
葉里昂對美人自成一派的免疫，當下近距離欣賞了蔚舒意霸道跋扈的美貌，也不免側目。
想起自己曾經對周津澈調侃舒意的話，不禁內心生了一絲抱歉。
長成這樣，她確實可以為所欲為。別說拒絕周津澈了，就算拒絕十年周津澈，只要她開心，何樂而不為。
周津澈眸光一沉，起身姿態利落乾脆。
他橫進兩人之間，葉里昂不得不後退一步。
葉里昂心裡失笑，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
這麼霸道……！
他腹誹，對周津澈那點不上檯面的占有欲一笑而過。
「你來找小周？」他問。
舒意點頭：「對，約好了一起吃飯。你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葉里昂當然不會不知趣地湊上前，他擺擺手，懶笑：「不打擾你們，我晚上還有事。哦對了，頂樓的露天餐廳我是會員，你們要是不想多跑一趟，我替你們預訂？」
周津澈靜立在舒意身側，她的社交姿態是很圓融好看的，這樣周全又體貼的模樣，不怪她會在短短的一學期做了三次檢討。
「多謝，但我問下周醫生的意見？」
周津澈赤裸上身，下半身只有一件蔽體的泳褲，舒意的目光很謹慎地掠過，沒多看那一眼飽滿鼓脹。
他單手捎著黑色的發，隨手一撥，沾了水的眉眼清晰地表露此時此刻算不得多麼愉悅的心情。
「不用了。」
葉里昂瞭然地點頭，也不多說什麼，往淋浴間走去。
舒意目送他，幾秒鐘，她略微歪了歪頭。
她天生頭髮濃密，雪浪似地堆在頸側鎖骨，被她手指分到了耳後。
「我到外面等你？」她給出台階。
周津澈垂在腿側的手捏著泳帽和泳鏡，他嗓音乾乾地應了聲，等了片刻，發現舒意目光略有些出神，這才意識到剛剛喉間澀啞，竟然沒發出聲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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