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坦然望來的笑眼飽含著憐憫。
輕而易舉地在雲上仙尊胸腔之中掀起驚天駭浪,關於南扶光,關於劍修,關於只金丹後期亦無靈骨顯現,關於在她手中失效的仙器與神兵……
一切的不尋常指向了一個讓宴幾安從未想到、也毫無準備的驚人答案。
「南扶光……到底是誰?」
……
男人唉聲嘆氣,心想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大禮包,他犧牲真的很大,否則按照這條龍的思維方式,他可能可以被蒙在鼓裡……
直到老死。
隨意勾過一張椅子坐下,他耐心地將雙手疊於小腹,平靜地等著桌案另一邊的雲上仙尊消化了一會兒。
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現在他臉色蒼白得看上去像是這輩子都消化不過來了。
男人欣賞了一會兒他的倉皇失措,然後從最開始覺得有趣,逐漸不耐煩,他突然意識到這其實也勉強算是一件趕時間的事,所以終於還是主動開口:「你知道現在在「隕龍秘境」里發生了什麼嗎?」
慵懶低沉的聲音響起。
宴幾安很難從內心的驚濤拍岸震撼中回過神,他雙目放空的看向男人——
也不知道是屋內昏暗光線問題還是別的什麼。
看似坐姿放肆深陷靠椅的男人五官深邃立體,燈芯搖曳中有晦暗不明的神色顯現。
他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放鬆。
「什麼?」宴幾安盯著他的臉,不耐煩的問。
「你知道她……遇見我之前吃了一些苦頭。」
男人交疊的手幾乎不可察的微動,坐起來了些。
「「隕龍秘境」有個隕龍村,那裡理論上現在應該是一片廢墟。但現在我經過一些特殊的渠道,發現那個秘境的時光軸好像和我們想像中不太一樣,有些東西在那秘境中不斷的推導,重演。」
他的話跳躍而言簡意賅。
宴幾安緩緩蹙起眉。
就聽見男人嘆息道:「我覺得有些苦,已經吃過了,就很沒有必要再吃一遍。」
……
一開始並沒有聽懂這男人到底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
宴幾安其實想讓他有話就說明白,別整這些故弄玄虛的。
但在來得及開口前,他自己安靜的琢磨了一會兒關於男人提到的隕龍村的事——
他當然知道「隕龍秘境」中有個隕龍村,甚至數百千年前這地方發生的故事他也略知一二。
比如,鹿長離便是來自這個村落。
這些東西都是伴隨著宴幾安的記憶回歸回來的。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分崩離析,宴幾安還叫宴震麟,還拿著一本破爛的劍翻著不入流的劍譜他卻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練個沒完。
直到某一日,那個男人又神出鬼沒的在他練劍時踏著日落身披落霞而歸,那一次他的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女,在她的體內放入神鳳,笑著告訴他,這是他為他帶回來的同伴,以後就是夥伴了,他們要相親相愛才行。
他總告訴宴震麟,鹿長離很可憐,她來自名叫隕龍村的村落,是一場角逐中,被拋棄的、被認定敗落的祭品……
她失敗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善,她不夠堅定也不夠狠心,為了保護絕大多數的村民,所以她成為了被拋棄的祭品。
宴震麟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之後鹿長離醒來後對於那件事也絕口不提,沒有人會刻意的揭開別人的傷疤,宴震麟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鹿長離很愛笑。
她看上去很快走出了曾經的陰影,甚至沒有任何性格上的缺陷,她很快就變成了天天跟在少年身後的小跟屁蟲,從「哥哥」喊到「阿麟」,漂亮的臉蛋與那美麗的眼睛望向他時有毫不掩飾的愛慕。
彼時,宴震麟尚未開竅,雖然那個人每天都喜聞樂見似的洗腦「龍鳳突然天生一對」,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回應不了鹿長離的感情。
暫時回應不了。
只是偶爾也會很好奇,鹿長離長得那樣好看,按照這個世界上人類的審美她應該所向披靡,為什麼會有人在二選一的選擇中選擇了另外一個人——
終於有一天,在練劍閒暇時他還是問了男人這個問題,相比之下,他好像對於那個打敗鹿長離,最終成為勝利者的人更感興趣。
「贏了那場選拔之後呢?你帶走了鹿長離,那個獲勝的人呢?」
他清楚的記得,往日唇邊總是掛著懶散笑意的男人那一次頭一回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微微蹙眉,他慢吞吞地望著少年,說,「獲勝的人啊……她變成了一把全天下最厲害的武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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