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後沒得到這個機會。
因為她自己都沒能走出大日礦山的大門。
在距離大門一步之遙的地方,她聽見了熟悉的、令她下意識骨子裡一陣陣發寒的鈴鐺聲……
然後。
她死了。
再一次地。
「是從背後,一擊必殺的方式。」南扶光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拳,「還是那把赤怒鬼頭鐮。」
大日礦山明面上只有穿黑色道袍的管理人員,姑且認定他們是殺豬匠說的「監護者」。
現在看來,大日礦山確實還存在著另一個更高級別的管理層,如若叫他「監管者」,很顯然,這個「監管者」握住了整座大日礦山區域的殺伐權。
就是那個段南。
南扶光停頓了下,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殺豬匠,緊接著更像是自言自語重複:「這地方不對勁。」
殺豬匠不知道自己這時候合適擺出什麼表情……
滿臉遺憾?
深表同情?
「哎,我——」
「你敢說『我早就告訴過你『試試?」
「……」
殺豬匠悻悻摸了摸鼻尖,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吞回去,但也實在是沒有別的想說的了,於是他只能微笑著說「好的」,然後乖乖地閉上了嘴。
南扶光雖然滿肚子疑惑,大腦里瘋狂響著警鈴告訴她這一切不對勁——
但與此同時,理智也在告訴她,這種「不對勁」並不是憑她自己可以得到答案的,好奇心害死貓,更何況現在貓是只剩下六條命的半殘血。
她告訴殺豬匠:「我們得趕緊走。」
殺豬匠說:「好的。」
她還告訴殺豬匠:「我們按你昨天說的,自己找找出去的路——」
殺豬匠乖乖點頭的趨勢稍微停頓了下,顯然突然變得有點猶豫,「自己找找出去的路」這還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但南扶光已經行動了,她乾脆將「貓的第九條命」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伸手拽了下殺豬匠的袖子,示意他跟上,自己則推開房間窗戶,乾淨利落地翻窗爬了出去。
這次連正門都不走了。
等小心翼翼繞過所有的監護者,天空破曉,陽光徹底從雲層後露出頭,又是烈陽高照的大晴天。
南扶光叉著腰,與殺豬匠站在礦區外牆牆根的陰影下,卻是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溫度,她指了指那堵並不高的圍牆:「爬吧。」
殺豬匠「啊」了聲,顯得不太情願。
「快點!」南扶光蹙眉,不知道他在磨嘰什麼,「我爬這東西只用三瞬息,你什麼水平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先上,若是掉下來我好接著你!」
殺豬匠心想她若是男子這輩子怕是都討不著媳婦兒。
而且他擔心的完全不是誰先爬這堵牆的事。
很是憂愁地看了眼南扶光掛在脖子上的那個時間轉換器,他今天嘆氣的次數未免太多了,再次重複嘆氣的動作後,他輕輕一躍,借著牆壁某處拇指大凹陷為著力點,便如壁虎般嫻熟地掛在礦區外牆一半某處——
站在下面看著他動作的南扶光有點兒驚訝的挑了挑眉,正想誇他比想像中有用一點兒,結果剛張嘴,臉上的調侃就被恐懼代替。
她看見殺豬匠挽起的袖子、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上以異樣的速度迅速生長出一片紅色的毛髮!
那毛髮越來越密集,連帶著他的手也開始退化,握慣了殺豬刀的手在變尖,伴隨著毛髮迅速在他全身蔓延,一路從衣領下方覆蓋頸部,他的面部也在發生變化!
嘴變尖,耳朵拉長——
當他死死扣在牆面的手變成爪子再也無法借力,從高空墜落。
站在牆根下,南扶光條件反射地張開雙臂,滿臉懵逼地穩穩接住從半空中落下來的赤紅狐狸。
狐狸「撲通」落在她懷裡,巨大的衝擊讓他們在地上滾成一團——
南扶光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感覺在她懷中的生物一頓亂拱,伴隨著尖銳的、反抗情緒飽滿的狐鳴,肉墊結結實實地踩在她的臉上,狐狸毫不留情蹬了她一腳。
第26章 宴幾安:情郎?
為了防止礦區內曠工逃走, 牆體設下禁制,爬牆會變成狐狸。
南扶光狼狽地從泥土地爬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抱住懷中動來動去、準備跟她死犟到底的狐狸,狐狸情緒過於激動, 幾次差點掙脫她的懷抱掉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