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鳶答應完夏知秋, 等人走了,就和顧淮明確說了:「我不是想管江隨的感情生活,從前沒插手, 以後也不會。我就是不想別人因為這些事再來煩你。」
她喜歡過江隨這件事, 倆人心知肚明, 卻從沒挑開來說過。
所以, 她更不想當著夏知秋的面, 說出什麼叫人猜測的話。
讓她那場暗戀在時光里毀屍滅跡, 就是最好的結局。
她承認,從前的自己, 會拿許多事情來反覆試探江隨, 但沒有也從沒想過,用幫別的女孩子傳話遞信這樣的方式, 來試探他對自己, 到底有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所以換了別人, 即便她如今不喜歡江隨了,也會和從前一樣直接拒絕, 不會來問。
現在江隨態度擺得明確,她也錄了音,這事兒就算了了。
「那你忙吧, 我先掛了。」林鳶說完, 沒等他開口,掛了電話。
江隨捏著手機, 頓在原地, 車窗外的冷風,仍在不留情面地往裡灌。
林鳶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清楚地記得, 有一回有個女生,把給他的禮物塞進了林鳶課桌。
他回教室,見她拿著小禮盒疑惑,又在發現上面有他的名字時,準備趁他不在,趕緊塞進他課桌的當口,被他當場抓包。
他當時走到她身邊,挑了瞬眉,故意問她:「你這是,收了誰的好處,準備把我賣了?」
「噯……我不是,我沒有……」她詫異得像剛把爪子塞進水杯,就被人發現的貓,進退兩難。利索的嘴皮子,和黏了麥芽糖的灶王爺一樣,「我那個……不是我……」
那個初春,似乎也是這樣的節氣,卻比今年暖和許多。
頭一次,她哄了他一個下午。
更別說後來大學時,餘一欣到他面前,向他描述別的系的女生,去她們宿舍找林鳶,和她套近乎,讓她幫忙牽線,林鳶是怎麼斷然拒絕,反被人說高傲的。
餘一欣讓他,賠償林鳶精神損失費。
他愉快地請了一禮拜,北城人均最貴的七家店。
…………
而此刻,憤懣、委屈、不甘、怨惱,迷霧般的情緒裹挾住他,冷風都吹不散,也吹不開。
他覺得自己必須找個渠道發泄發泄。
想給龐浩然打電話,問問他二季度要上線的射擊類遊戲,有兩個技術環節到現在都沒改好,是不是指望他親自上。
又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想乾脆開著車替這一條路的綠化帶以舊換新。
又惦記著若是林鳶知道,決計會不高興。
想不明白,或是不願承認某些改變可能已經發生。這樣的惶惑不安,讓額角從那道疤牽扯開的偏頭痛,又毫無預兆地找上他。
江隨蹙眉扔開手機,狠狠摁上太陽穴。
折磨人的痛感卻絲毫沒有緩解。
他閉著眼睛伸手摸了下中控。
沒有煙盒。
他沒有菸癮,此刻卻仿佛急需那樣嗆人辛辣的刺激,來緩解他的頭疼。
他煩躁異常地去找手機。這路邊有便利店。
忍著頭疼胡亂找了陣,不知道剛剛隨手扔去了哪裡。
猶豫剎那,他打開中控的置物格,伸手,從最裡面拿出一隻黑色皮夾,下車。
重回到車邊時,呼吸間,全是菸草燃燒的嗆人味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眼澀。
可能是,此刻淡薄的陽光有些刺眼。可能是,他抽不慣這樣的煙。
又或許是,剛剛打開那隻皮夾,看見了那張,藏在裡面許多年的合照。
最簡單的兩折錢夾,林鳶送他的18歲生日禮物。
而那張合照,是高一那年運動會,李想幫他們拍的。
他們都在觀眾席,李想讓她展示一下800米決賽的金牌,他本來在一旁台階上,卻悄無聲息,站到了她身後,抄著兜,彎腰,側過腦袋,想去看看她的表情。
因為他知道,她明明生得很好看,明明有一雙那樣漂亮的眼睛,卻本能的,有些怵鏡頭。
每次拍照,除非抓拍,否則她總是做不好表情。
於是這張合照,他在笑,她卻板
著小臉,一本正經到近乎嚴肅。
他沒將這張合照給她看過。
他覺得照片裡的她,不如本人生動。
可如果,他永遠不給她看這張合照,她是不是就不會知道,其實他,一直站在她身後。
一恍神,菸灰燙上指節皮膚,燃燒的辛辣嗆進肺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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