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湊上去一看，程素光著肩膀趴在床上，床底都瞧遍了連男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今天程姑娘做飯做的胳膊疼，恰好遇上我，就來給她做個按摩，誰知遇上不要臉的賤蹄子，竟然造謠說屋裡有男人！哎呦喂！甄大娘我當了好幾年寡婦了，男人邊都不敢沾，竟敢造謠我跟男人有染，你這小蹄子真是壞透了！看我不打死你！」
農村別的不多，就燒火棍多，甄臻抄起傢伙衝著殷雪就是一頓打，殷雪哪裡遇過這種潑婦？
被打得嗷嗷直叫，求饒：
「是我看錯了，是我眼瞎，是我造謠，甄大娘你饒了我！」
「你個壞蹄子，我這寡婦名聲都叫你敗光了，你讓村里人都怎麼看我？看我不打死你！」
殷雪被打得像個跳跳球，她原先也是個女神一樣的人物，這麼一鬧，簡直像個跳樑小丑，潘東明遠遠站著沒有出頭的意思，其他知青也都黑著臉不搭理她了。
李德成也明白自己被人當槍使了，沒想到這殷知青看著文靜，背地裡卻這麼多花花腸子，這種人就該安排去挑大糞！
李德成打定主意，頭也不回走了。
程素狠掐掌心才勉強不讓自己喊出聲，等人流散去，她穿好衣服，感激道：
「甄大娘，謝謝你救了我。」
甄臻拍拍她的手，替她蓋好被子，溫柔道：
「程姑娘，你受委屈了，那個殷雪不是好人，你離她遠點。」
她的手心很暖和，很有母親的感覺，語氣也溫柔的不像話，程素貪戀地往她懷裡鑽了鑽，小手還環住她的腰，吸著鼻子道：
「謝謝你，甄大娘！你真的好有媽媽的感覺。」
甄臻渾身僵硬，淚流滿面，怎麼？她才25歲就一身媽味了嗎？
孟華沒有回家，甄臻也懶得搭理他。
德行！還真把自己當棵蔥！
她之前醃的鹹鴨蛋已經可以吃了，切開幾個都流油，味道很不錯，就從缸里撈了八個鹹鴨蛋，又從牆上拿了兩段臘腸下來，打算給公公婆婆送去。
這年頭家家戶戶吃不起肉，更別提做臘腸了。
這玩意兒是稀罕物，甄臻原想年前就送去的，可孟老大家過年人多，年前送去，就得送給一家人吃，東西根本不夠分。
她把臘腸切好放在盤子裡，「大國，你幫我把臘腸和鴨蛋送給你奶！」
陶愛紅不知從哪蹦出來，兩眼泛綠光，殷勤道：「娘，我幫你送吧！」
甄臻瞥她一眼，心說叫你送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她果斷拒絕，叫孟大國跑了一趟。
陶愛紅要哭了。
孟大國卻笑了，路上見沒人，偷偷捏了一塊，走幾步見沒人，又捏了幾塊，但也沒敢多吃，東西本來就不多，怕被人看出來。
「我娘叫我送來的！」
孟老太肚子裡沒油水，卻還是拒絕，「不用了，你家過日子也不容易，拿回去自己吃吧！以後這種老東西就不用拿來孝順我們了。」
「我家還有，我娘親自給你們切的，說叫我看著你們吃完再回去！」
孟老太知道這是怕她把東西拿給其他人，不過大房孩子太多確實分不過來，她年紀大了也需要補補。
倆人拿起筷子放舌頭上舔舔，香腸不錯，吃得滿口油香，就著鹹鴨蛋和大米飯，別提有多香了。
孟老太吃飽了，心裡也念起老二媳婦的好來，雖然手太松，愛花錢，可眼瞅著家裡日子是過得越來越好了。
老二去世後，做兒媳的也沒必要費盡心思孝敬他們，可她卻時不時叫人送點吃的來。
上一周還送了一次羊肉湯，把老倆口鮮的想把舌頭吞下去。
對於老二媳婦的轉變，老倆口很是滿意，卻又想起村裡的流言。
「要是老二媳婦真改嫁了，那一家子可怎麼辦！」孟老太愁上了。
「我瞅著老二媳婦不像有那意思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該不會早就有那意思了，怕我們不同意，才上趕著孝順的吧？」孟老太直嘀咕。
聽了這話，孟老太爹頓時覺得香腸都不香了。
二房單獨給倆老送吃的，孟大嫂倒是沒意見，人家孝順父母那是應該的，輪不到他們眼饞，雖然都想跟著分點肉吃，可老二沒了，那邊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
就算好過了，也不能占這種便宜。
誰知隔日，甄臻就送了兩包紅糖和兩包掛麵過來，孟大嫂受寵若驚，這妯娌嘴毒不說，還最是小氣，從來只有她占別人便宜的份，哪有主動往外送東西的？
這是真的轉性了？
「弟妹，你這是做什麼？自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紅糖雞蛋掛麵哪個不是稀罕東西？旁人一年也吃不到一會，這麼金貴的東西就給他們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