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弘臉頰倏地紅了,道:「殿下慎言!」
弄玉伸出手來,在他胸口一點,道:「陛下錯了,所謂憑證,不過是你我的心。我信陛下,也請陛下信我。」
他薄唇微抿,只覺她手指划過的那一點燙得厲害,那種觸感讓他無法忽視,甚至越來越清晰,連帶著他的思緒也混亂起來。
她不過是敵國的女子,怎麼可能真心實意為他打算,為大魏打算?
可她的目光澄澈,他心底有個聲音,讓他答應她。那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蓋掉了他的理智。
許久,他冷靜下來,道:「大魏有一種秘藥,吃了不會如何,可若是每年不服一顆解藥,便會氣絕身亡。殿下可敢用此藥?」
弄玉笑笑,道:「有何不敢?」
「你就不怕,十年之後,朕不再給你解藥?」
「不怕。」弄玉盯著他的胸口,道:「我信陛下。」
「那若是朕死了……」
「我就陪著陛下一起死好了。」弄玉渾不在意道。
司馬弘望著她,眼底一點點鄭重起來,他眉頭一壓,道:「朕會對南楚出兵,可若是季風掌了兵權,膽敢威脅到大魏,朕便要殿下為大魏殉葬!」
弄玉笑著道:「好。」
司馬弘沉默片刻,轉身便要離開。
她卻喚住了他,道:「出師無名,還請陛下用謝順貪墨楚國對魏國的賠償金帛為名。要快!」
司馬弘猛地回頭,道:「殿下當真好算計!」
弄玉面色如常,極恭敬地垂了眸,道:「恭送陛下。」
若非上一世她父皇駕崩後,謝貴妃被季風賜死,謝氏倒台,謝順抄家時被人搜出了通魏的書信,她也不能知道,原來在楚魏議和之中立下大功的謝順,不僅暗中通敵,與北魏聯手計劃陷害了季望,害得季氏一族被斬殺,更貪墨了巨額銀錢,供三皇子陳睿和籠絡朝臣之用。
無論陷害季望之事是否是她父皇授意,貪墨銀錢籠絡朝臣卻絕不是她父皇所期望的。甚至,是她父皇不能忍受的。
這一次,就讓她用謝順的血,去換季風的廣闊前程,祭奠季氏一族的英靈。
司馬弘最後看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
晌午時候,裴玄、季風等人便已回了宮。
裴玄向弄玉簡略稟了幾句今日送親之事,便逕自離開了。
弄玉也不在意,只靠在美人榻上,閒閒望著窗外的梅花。
季風守在她身邊,道:「若是鎮北軍還在季氏手中,定不會讓我大楚女子受此屈辱。」
弄玉伸手替他理了理鬢邊的發,道:「謝順幫著父皇做下這樣的事,這和親之事又落在他最疼的女兒身上,安知不是天理倫常,報應不爽。」
季風道:「話雖如此,謝姑娘到底是無辜了些。」
弄玉道:「她是無辜,怪只怪她父親,只想著榮華富貴,卻忘了顧及旁人家女兒的性命。」
正說著,便見伯英走進來,道:「殿下,魏國皇帝命人送來了這個。」
她說著,將一方錦盒遞給弄玉,又側了身,讓出一個位置來,她身後的小宦官便走上前來。
那小宦官行了禮,道:「安平殿下,陛下說,讓奴才親眼看著您吃下這東西。」
伯英擔憂道:「殿下,這是甚麼?」
弄玉打開那錦盒,裡面果然放著一顆藥丸。
弄玉抬眸看向那小宦官,道:「你們陛下還說甚麼了?」
小宦官道:「陛下還說,只要殿下吃下去,他答應殿下的事便即時生效。」
弄玉沒說話,只撿起那藥丸,季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聲道:「怎麼回事?」
弄玉掙開他的手,極利落地吃了下去,道:「如此,你們陛下可安心了?」
小宦官道:「陛下說了,殿下儘管放心,只要殿下遵守諾言,他一定保殿下平安喜樂。」
弄玉笑笑,道:「喜樂不喜樂的倒不打緊,你回去吧。」
那小宦官道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伯英見那小宦官走了,忙問道:「殿下吃的是甚麼?會不會傷身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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