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越遠,通訊聲越斷斷續續滋滋啦啦。
宋拾盯著屏幕,投影中,甬道漆黑,四處棲生的藤蔓,泛著點點詭異的藍色螢光,忽明忽暗,如同呼吸一般。
白鬍子老專家用刀割出一小截藤蔓,收進掛在腰間的特殊皮質袋中。
「這裡……到處都是藤蔓,但……滋滋……但它們……很安靜。」
地下四通八達,全是地道,四處爬滿成人腰粗的藤蔓。
倒也幸運,除了兩次險些和異種碰頭,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
左屏幕上紅點離藍點很遠,他們很安全。右屏幕顯示的則是逐漸空曠寬敞的地道。
一根碩大的根莖分散出無數螢光觸鬚陷入土壤,粗得無法用肉眼丈量其寬度。
老專家秉持探究心態,舉著強光探照燈走近,在看清後驚駭地後退步,被蜿蜒盤旋的藤蔓絆倒。
「怎麼了?」頭盔內傳來同事的詢問。
「……」專家吞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指著根莖,堅強站起,將鏡頭對準。
根莖的薄膜下,是一張張人臉,面容清晰可見,仔細觀看,他們並沒有死,還有呼吸。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我認識他們……」
那位校長驚恐瞪大眼睛,驚魂不定盯著屏幕:「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幾天前他們是被哀涅托帶到了下面……他們現在還活著嗎?」
「還活著。」設備內傳來聯邦軍的聲音,她觀察了下那層薄膜,皺眉問道,「指揮官,需要救他們嗎?」
諒雀思忖片刻,「先將薄膜劃開,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意識。」
「是。」兩名聯邦軍用軍刀破開薄膜。
強光下,覆蓋在肌膚上的那層黏膩濕滑的液體活像鼻涕泡,一碰還嘰里咕嚕作響。
「醒醒……醒醒……」
他們兩人想先將一個人從根莖里拔出來,可拔了半天,先不說濕滑,那人仿佛與根融為一體一般拔不動。
融為一體……
老專家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推開他們,探照燈照去——那人的下半身完全被藤蔓吞噬。
可他還活著,胸脯仍在平穩地起伏,鼻息有呼吸。
怪事。
老專家凝重地掀開他的眼皮。瞳孔渙散,對強光毫無反應,似乎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滋滋……滋滋。」
太過聚精會神,讓他大腦自動過濾掉頭盔內不斷傳來刺刺啦啦的信號聲響。
直到一聲清晰的怒吼。
「快走!離開這裡!大批異種朝你們奔來……」
地面,觀察控制器的工作人員急急叫喊,原本清晰的屏幕畫面開始模糊,雪花一片。
他們滿頭大汗,驚恐地盯著紅色原點不斷地朝著藍點放心靠近。
越是靠近,信號愈發不穩。
究竟是什麼讓它們同時注意到了那裡?
「拉他們上來。」諒雀蹙眉,立刻下達指令。
「來不及了……每一條路上都有異種。」
聽到這句話,地下的人徹底地絕望,這相當於掐斷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
「…………」
「…………」
長久的沉默,用不了一分鐘,那群傢伙便會涌過去圍堵住他們,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宋拾恍惚聽到稀碎的、哀慟的聲響,就在身側。她轉動眼珠看去,只見郭賈同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屏幕,粗重的喘息聲里夾雜著似有若無的哭泣。
她這才注意到,那位眼熟女性聯邦軍。
今天上午,她還嘴角含笑著和他十指緊扣。
那名女性聯邦軍好像察覺到愛人的視線似的,原本嚴肅的表情漸漸鬆動,微笑:「郭賈同。」
「我在。」男人繃緊的聲音在崩潰的邊緣。
「我愛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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