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份,駐柏林蘇聯紅軍指揮部正式向美國鄰居提出抗議,以雷達設備「嚴重干擾通訊」為由,要求拆除「非法」的雷達站。
「從語氣聽來,司令像明天就會親自帶著鐵錘過來敲碎雷達站,十分可愛。」安德烈告訴萊納,從背後抱著他,鼻尖輕輕磨蹭他的耳朵,「我們的朋友『赫爾曼先生』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堅持這樣稱呼對方,『我的朋友赫爾曼』,『我們共同的朋友安德烈』。」
「他也這麼說?我感到很榮幸。」
「你當然不。」
「當一個人試圖表達諷刺的時候,沒必要拆穿,小鳥。」
「『赫爾曼先生』沒有問起雷達站的事,在我看來,他不太關心雷達站。他的注意力放在一個新計劃上。」
「多麼令人振奮。」安德烈的下巴壓在萊納肩膀上,「我聽著。」
計劃的第一步是將萊納開除出蘇聯大使館,羅織一個「與西方諜報人員密切來往」的罪名,這是專門設計給軍情六處看的,免得讓人起疑。接著,萊納向安德烈尋求幫助也就十分正當了。「赫爾曼先生」打算藉助安德烈的手,間接地把木馬送進軍情六處在柏林搭建的巢穴里。
「要求安德烈給你找一份在奧林匹克體育館裡的工作。」赫爾曼先生這麼叮囑道,「理由是你想離他更近一些,而且,沃格爾先生,你丟掉工作,他也負有部分責任。」
安德烈同意「赫爾曼先生」的觀點,畢竟他正在做的,正是赫爾曼指使萊納做的事。但他不打算讓斯塔西的計劃推行得太順利。萊納必須就價格問題與赫爾曼斡旋——安德烈這樣編排劇情——要求斯塔西馬上給金錢補償,否則就威脅把他們的小詭計告訴英國人。萊納被「開口向斯塔西要更多的錢」這個念頭嚇壞了,認定「赫爾曼先生」會當場割開他的喉嚨。但事實正好相反,那個蒼白的斯塔西頭子直接承諾每個月給他雙倍的酬勞,「補償您的不便,沃格爾先生」,用現金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