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昀:「……」
果然是醉了。
薛世嘉對他有多般抱怨,大概是多少年積攢在一起情緒。
但哪怕現在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闕昀也並無感覺,因為……因為……他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原來這就是雲璟對他的感覺。
「走吧。」闕昀理了袖子,付了酒單。
他將薛世嘉從椅子上拽下來,後者小聲抱怨,說還要再喝。
闕昀:「明天還有演出,醒來會後悔。」
將薛世嘉拽出酒吧,天色不知何時,已全暗了。高矮不一的建築籠罩在燈光中,夜色也變得模糊起來。
薛世嘉跌跌撞撞邁著步子,闕昀負責修正他的位置,以防他撞到電線桿上。
真摯的感情沒法得到回應,這也是無可奈何,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吧。
在這一刻,闕昀覺得自己才終於想通。
像是腦袋裡冰柱融化,過去的便讓它過去,不也挺好。
他還有自己的人生要過。
到了公寓樓下,正見南宮念下來。
她照常冷著張臉,走出電梯見到闕昀,又瞥了眼好似神志不清的薛世嘉。
「你知道他住哪兒嗎?」闕昀苦笑道。
南宮念點了下頭,一把拉過薛世嘉:「我可以送他過去。」
薛世嘉卻挽著闕昀手臂,只聽南宮念靠在後側,湊到他耳旁:「小心我說出你在裝醉。」
二十歲的青年一個激靈,放開了闕昀的手,頓時聽話得像個小孩。
讀書時,他們兩方都對闕昀抱有好感,於是約定另一個絕不許先說出口,也就成了所謂的共犯。
這女人能呆在自己喜歡的人身旁,看著他結婚生子,卻依舊不動神色,實在是個狠角色。
「對了。」南宮念一手抓著薛世嘉,好似牽了條繩,另一隻手拿出手機:「你給我發這條簡訊什麼意思?」
闕昀瞪大了眼睛看去,也透著醉意。
白色屏幕上,寫著【我和巫雲逸,睡了。】
闕昀:「……」
「我不是家庭醫生,」南宮念收了手機,「不管這些。」
她好似有些氣鼓鼓地,拽著薛世嘉往外走。
闕昀進了電梯,耳朵已紅得好似要掉下來,連忙拿出手機。
他本只打了前幾個字,鍵盤聯想出了後兩個,又不小心發了出去。
抬手按住臉,有了依仗,他不自覺地背靠電梯往下滑,身體這個時候才開始發軟。
在這密閉的里,酒精的作用愈發加強。
獨立電梯入戶,按鍵後直達樓層。
門緩緩打開,闕昀還沒撐著地站起來,一道身影就來到了門外。
闕昀盤著條腿,一手撐地,另一隻手勾著脫下來的外套,有些發愣地抬頭。
巫雲逸單手按著電梯門邊,俯視著闕昀,身上還穿著外出的衣服。
他一腳走了進來,還不待闕昀反應,就將他拉起,寬大的手掌撫過闕昀的腰身支撐,隔著層薄衫,掀起了熱度。
闕昀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似是酒精的作用,耳尖的紅色也還未褪下。
「謝了。」他借勢站起,要離開巫雲逸的懷抱。
心中多少生出一絲怨。
他差點兒一屍兩命,巫雲逸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或許是他不想引起更多事端才沒說,畢竟以那位格麗特姨媽的手段,恐怕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無論多麼可怕的事,都在酒精的作用下,能夠鼓起勇氣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