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離開醫院時,江天佑比平時動作快些,沈君讓他早點回家,說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到家時飄香四溢,廚房裡烤著大蝦,鍋里煲著湯,沈君在廚房裡忙碌,江天佑站在他身邊邊打下手邊晃悠。
開飯時,沈君探著身子給江天佑倒著紅酒,淡淡的光照射在男人臉上,把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房間安靜的只能聽到紅酒流淌的聲音。
「我今天見到伯父,他說他特別以你為傲,」沈君給江天佑倒了半杯紅酒,把酒杯往前挪了挪。
「哦?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江天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人餓極了,拿起考好的一隻大蝦吃的吭哧吭哧,「看來你們聊了不少!」江天佑鼓動著腮幫低頭吃蝦。
「嗯,突然聊起來的,伯父還說,他一直覺得你做醫生更適合,比跟著他做生意好,」沈君說著,夾起一塊排骨遞到江天佑的碟子裡,「所以他其實很了解你,他很早就發現了你的閃光點,而並不是一味地去迎合你你母親和外公。」沈君說著話時,目光落在江天佑臉上。
江天佑在嚼著排骨,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停住了,他抬起頭,微光作掩,卻掩蓋不了江天佑眼裡微微跳躍的光暈,「沈君,我並沒有埋怨他什麼,我只是.....」他話沒有說完,急著把口中的食物吞下,也把多年來壓在心底的那份想證明自己的執拗一併吞下。
「我知道,我都明白,你只是標榜自己,一定要達到你外公的境界,」沈君極輕的說,他身子慢慢向前,「可這無疑給你帶了一重負擔,讓你產生了巨大的壓力,天佑,你無須向誰證明,你本來就是最優秀的,我深深知道這一點。」沈君說著舉起高腳杯,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我也這麼覺得!」江天佑咧嘴笑了,笑容懶洋洋的,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用餘光端詳沈君,「哎,對了,你下午去了哪兒?」
沈君在給江天佑盛湯,「去了我爸兒呢,他傷口已經痊癒拆線,恢復的很好。」
江天佑聽到此處,正在夾菜的手一頓,抬起眼睛說:「你去看伯父了?!」他用眼神極快的打量沈君,半信半疑的追問了一句:「真的?你真的想通啦?」
沈君把碗推倒他面前,輕輕點頭,看江天佑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吃了口菜,沉聲道:「你說的對,他畢竟是我父親,現在他搬回去照顧奶奶,面子上多少我也得顧及他。」他臉龐平靜,神情一如既往。
「何況現在我們兩個互換,我用你的身份去看他,也不會那麼尷尬。」沈君喉結滑動,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像是在掩飾什麼。
江天佑嗤笑了一聲,他明白沈君那顆冰封已久的心已經漸漸鬆動,只是一貫冰冷的外表在維持他傲嬌的自尊,在拼命給他打著掩護,高冷是他一貫的保護色,江天佑並沒有拆穿沈君的意思,只是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嗯」了一聲。
鮮紅色的酒精在玻璃杯上晃動,江天佑身子向後一靠,盯著酒杯的眼神有點恍惚,他自言自語道:「我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我們兩個到底為什麼會互換呢?」
沈君的眼皮輕輕一顫,他抬起頭對上江天佑的視線。
記憶瞬間把兩人拉回到兩人初次相遇,喝醉酒的當天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個是走不出過去並且消沉自我懷疑,另一個是總覺的自己選錯了專業,他們都不想做自己,因為互換找到彼此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