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好點了嗎?有沒有留疤?」
「沒有,已經好了,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
游嘉茵抬手指指鎖骨下方那片完好無暇的皮膚,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吳伯對她的話表示肯定,「不過不是天翔主動說的,而是我在醫院的熟人告訴我的,他們說天翔和女朋友在島上出了車禍,但天翔一個字都沒有提。」
「……」
「我問他為什麼要瞞著我,那小子一開始居然還裝傻。直到我說要去聯繫你媽和你外婆問問情況,他才慌慌張張地招了。」吳伯顯然留意到了游嘉茵逐漸變得尷尬和不自然的臉色,狡黠一笑安慰她,「但你放心,我什麼都沒有對你家裡人說。你們小一輩的事,我們這些老頭老太不該隨便摻合。」
「……」
「你是第一次來看天佑嗎?」
吳伯的視線落在游嘉茵的手鍊上,又側頭看了一眼擺在墓碑上的花,忽然轉移了話題。
「不是。」游嘉茵終於出聲,「我是第二次來。」
去年夏天,她曾經在出院後循著吳天翔給她的地址來過這裡。但因為那天是吳天佑的忌日,當她趕到時,墓碑前已經站著幾個前來祭拜的陌生人。
她不想和他們打照面,於是只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敢靠近。
今天,她終於有了與他獨處的機會。
「天佑已經走了很多年了,但我總覺得那件事就發生在昨天。」
吳伯在墓碑前蹲下,出神地望著上面的字,深深嘆了口氣:「有段時間我根本睡不著,每天天一亮就來這裡發呆。我總覺得天佑的死是我的錯,因為是我給那孩子起了一個不吉利的名字。同時我也很擔心天翔,害怕他被他的名字困住,一輩子呆在這座他不喜歡的島上出不來。」
「……但他沒有。」
「是啊,他沒有。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做到了他想做的事。」吳伯仰頭看她,「我為他感到驕傲。」
游嘉茵回報以微笑,沒有多說什麼。
吳伯同樣沒有追問她出現在墓園的原因。但她隱約覺得,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我去外面抽根煙,你好了就下來找我。」
吳伯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塵,起身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天翔今天在滄南,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他。」
……
……
……
「天翔!天翔!」
塵土飛揚的作業現場,機械發出的隆隆聲蓋過了喬達的聲音。他不得不把雙手罩在嘴邊,反覆呼喚了幾遍,這才終於引起了不遠處凝望著殘垣斷壁的男人的注意。
「……怎麼了?」吳天翔回頭看他。
「我想去吃個飯,都快兩點了!」喬達把墨鏡推到頭頂,手搭在胃部,可憐兮兮地問:「你去不去?」
「我不餓。我再在這裡看會兒。」
「這有什麼好多看的。」喬達不解,「你就那麼想親眼看到這幢樓倒掉嗎?你爸好像都沒有你那麼激動啊!」
「是我哥想看。」吳天翔淡淡一笑,「我在替他看。」
過去幾年裡,永興島的旅遊業蒸蒸日上。作為南島最大的城市,滄南老城區的改造計劃也被政府搬上了日程。
所有項目里首當其衝的,就是坐落在岬角醒目位置的這座爛尾樓。
法國酒店集團Valmont在競標中勝出,獲得了土地使用權,即將斥巨資在上面還原古建築,建造一間擁有永興島特色的體驗式酒店。
「你爸現在是什麼心情?」喬達接著問,「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家的店重新造起來,還能用兒子賺的錢入股,他一定很高興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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