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嗡,咔嚓,噼哩啪啦,轟。
自尊心如城牆般倒塌。
被看到嘔吐的樣子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他摳了喉嚨!?
游嘉茵這輩子從沒覺得那麼丟人過,理智蒸發在了空氣里,恨不得立馬原地消失,甚至都忘了向對方道謝。
吳天佑沉默地給她餵水,又幫她擦掉嘴旁邊的污漬,試著扶她站起來。
游嘉茵重心不穩,雙腿使不上力氣,一下子狠狠撲在他的身上。
「……」
「……」
雙方都明顯地僵在了。
處在青春期的他們,自然對這樣的身體接觸十分敏感。
「……」
游嘉茵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非但沒有迴避,反而借著酒勁順勢抱住了他的腰。
終日穿梭於海浪間的十七歲少年,身上已經有了一層結實的肌肉。她的頭緊貼在他的胸前,鼻腔里聞到熟悉的洗滌劑香味,隔著皮膚能清楚地聽到他突突的心跳聲,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謝謝謝謝謝謝……」
她閉上眼,意識模糊地重複著,一點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吳天佑沒有把她推開。
而這也是她關於海公節的最後記憶。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天,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失態,游嘉茵就尷尬得想抓牆。
無論是被當作借酒發瘋還是趁機吃豆腐,她都不冤枉。
她藉口休息和收拾行李,心虛地在家躲了一天沒有出門。卻沒想到離開這天的早晨,剛一出房間就看見吳天佑正在花園裡幫忙。
外婆前幾天確實提過,要讓兄弟倆來清理牆面上的植物。
「……」
她在繞道走和厚臉皮之間權衡了一下,決定先裝失憶。
斷片的人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這個設定合情合理。
所幸吳天佑一個字也沒有提那晚發生的事,他一如往常的態度讓游嘉茵放下心來。
她當然不認為他已經忘記了,但不管他記不記得、介不介意,至少他們可以心照不宣地裝作若無其事。
可同時,心裡也有一絲莫名的失落。
「你弟弟人呢?」她幫他扶著梯|子,一邊尋找話題:「他是不是又去偷懶了?」
吳天佑把拽下來的藤蔓扔到地上,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你很關心他啊。」
「關心才怪,怕他還差不多。你也知道他不喜歡我。」
吳天佑對這句話不置可否。「他去朋友家住幾天。」他說:「要下個禮拜才回來。」
「噢,那你這兩天會不會很無聊?」
「是有點,而且你也不在。」
「……」
又來了,他總會看似不經意地說出一些讓她在意的話,卻又不繼續說下去。
游嘉茵故意轉移了話題。
他們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幹完剩下的活。下午四點,吳天佑準備回家,游嘉茵也把行李箱從房間裡拖出來,等外婆送她去機場。
「拜拜。」吳天佑說:「等你回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