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羅杜文倒是相貌堂堂, 男兒氣也十足,又是一國之君的威儀,她幾回侍寢簡直是滿意極了。
可惜人家的一顆心根本不在她身上,榻上纏綿幾次後膩味了,就棄之不理。
人哪,忙了累了嫌忙嫌累,可是真正百無聊賴地待在荒僻的冷宮裡,天天看著更漏水滴、螞蟻上樹打發時光,也是很痛苦的。
皇甫道嬋知道羅逾原是叱羅杜文摯愛之人所生的孩子,大概也是她唯剩的打開叱羅杜文帝王心的一把鑰匙,自然是想著法子利用這孩子招引皇帝一顧靖南宮。
羅逾是個少見的乖巧孩子,和他母親一樣不僅長得好看,還肯與人為善,還注重感情,容易輕信。
皇甫道嬋每日織布紡紗,剋扣他的口糧,卻道是宮中侍宦們都是勢利眼,她一遭失寵,便連累兒子一道受罪,做「母親」的不得不多遭點罪,靠雙手勞作來換得兒子有口吃的。而她的便宜兒子,也確實相信了,對「母親」滿懷愧疚。
皇子滿七歲要去讀書,羅逾為了給母親爭氣,一直都特別認真,可惜,仍然難得父親一顧。而性格已經漸漸扭曲了的皇甫道嬋,則開始逼迫兒子在父親面前出頭露臉、討他歡心。十來歲的、被刻意忽視的孩子能有什麼辦法討一個不稱職的父親的歡心?只有在十三歲那年鋌而走險,自願到西涼潛伏,以伺機打入南秦——叱羅杜文一直引以為實力相當的敵手。
羅逾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叱羅杜文皺著眉,卻也不得不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被他忽略了六七年的兒子,每看一眼,在他臉上就能找出三分翟思靜的影子。
叱羅杜文說不上是驚喜還是心酸,但是本能的選擇卻是厭惡自己當時的情緒,覺得不應該對那個羞辱自己的女子的兒子善假辭色。
做父親的終於說:「朕問問皇甫中式的意思。」
當然,並不是尊重皇甫道嬋的意思,而是問責去的。
一到靖南宮,他就遣開羅逾,而一把掐住婦人的脖子,惡狠狠說:「你是什麼意思?」
皇甫道嬋早就打扮得千嬌百媚,被掐得氣息難繼,倒也別有一番慵慵的情致,她握著叱羅杜文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好容易才說出話來:「你不願意見他,又何必耽誤他?他橫豎是你的血脈,你鍛鍊他成為一位可以屏藩大燕的藩王,豈不也好?」
「藩王?」叱羅杜文覺得好笑,「朕何嘗打算將他封王?他也配?」
皇甫道嬋雖也怕叱羅杜文,但是這唯一的機會,不把握便是老死宮禁,還不如乾乾淨淨賭一場命。她摸清叱羅杜文對兒子並沒有對思靜的那種感情,便大膽冷笑道:「那你覺得他長得好不好?」
「好又如何?」
「西涼國主李知茂有女適齡,南秦國主楊寄亦有女長成,小郎一副傾國傾城的相貌,當個駙馬,豈不讓大汗兵不血刃得兩塊寶地?」
叱羅杜文簡直好笑:「你是說叫我的兒子去使美人計?」
「說的那麼難聽……」皇甫道嬋嫵媚地橫了他一眼,手指有意無意在他胸口蹭了一下。
「好,我聽你說完。然後呢?」
「西涼我不熟悉,南秦的楊寄,視家人如性命,若能斷他子女,比傷他肩臂還要有效。」皇甫道嬋說,「我呢,承認自己也有私心,楊寄是我國破家亡的仇人,也是大汗的仇人。大汗反正也不想見到這個兒子,與其在東宮讀書時瞧著刺眼,不如遠遠打發了去。指不定立個大功回來,那時候,妾倒是要和大汗討賞呢!」
「你要什麼賞?」
皇甫道嬋乾脆靠了過去,踮起腳在他衣領嗅了嗅,笑道:「大汗身上的龍涎香應該價格不菲,不過南秦有更好的……」
她的頭髮一下被揪住了,被迫仰起臉。叱羅杜文俯身對她勾唇一笑:「這個你不要想。她的死亡,雖不因你,但你罪愆難逃!我留著你一條命,不是來膈應我的。若是我感覺你在耍弄我,我就一片片剁碎你——才不管你是不是南楚的什麼公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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