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紉夏終於從這寡淡的幾個字里,品讀出一絲非同尋常。
「記得這麼清楚啊,」她笑得像個得逞的獵手,揶揄之意滿滿,「難為你都認得。」
談錚並不引以為怯,他早就向祁紉夏剖白過自己的蓄謀良久,一時間證據暴露,倒是相當自適。
「其實也不難。」他淡淡說道,「記住顏色和樣子,再找幾家花店問一問,差不多就能知道了。」
這話不無道理,祁紉夏亦知,要想弄明白花的品種並非難事,難的是時常換水養護,況且這種鮮切花過幾天就會枯敗,一束換下,就要有一束新的頂上,這番功夫才實屬磨人。
她不知這是第幾束,也無意去深究,但熟悉的花葉太能觸動回憶,她驟然想起和談錚剛剛重逢的時候——
那時,哪知兩人會有今天。
安靜無言地吃了片刻,祁紉夏試探著問:「你大學畢業之後,就直接回黎川了嗎?」
談錚頷首,眼神無聲詢問她何意。
祁紉夏笑了笑:「真是神奇。你這五年都在黎川,我卻再也沒有見過你。」
談錚這才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忙自己公司的事。創業初期,我甚至一直住在辦公室,出門不是見客戶,就是去開會,幾乎沒什麼個人時間。」
胃裡暖飽之意漸漸泛上來,祁紉夏停下筷子,咬著下唇,斟酌說道:「也沒去祁家嗎?我……偶爾去那裡,一直沒有看見你。」
談錚托著碗的手有瞬間的僵硬,隨即淡然笑笑:「回來之後,我的確沒怎麼去過他們家裡。祁家那兩兄弟,你也知道,都是喜歡到處去玩的人,有時候倒是會在外面碰見。」
祁家並非他們之間的禁忌話題,但不知什麼緣故,話一說到這裡,餐桌上的氣氛,忽有了細微的凝滯。
祁紉夏面不改色,把飯碗一推,「我吃飽了。」
她拿過旁邊的罐裝啤酒,對談錚晃了晃,「喝不喝?」
談錚接過,指節一彎,杴開了拉環。
「當然喝。」
啤酒香順著開口湧出來,這罐已開的被他遞給祁紉夏,隨後才開另一罐給自己。
他們隔著空氣碰杯。
酒液入喉,初嘗味道是苦。
祁紉夏早有心理準備,只是真正品嘗時,表情還是沒控制住,眉頭蹙得極深。
「真難喝。」她發自真心地說。
談錚忍俊不禁,哧地笑道:「不喜歡嗎?那就別喝了,冰箱裡有氣泡水。」
祁紉夏卻固執地搖頭,「不行。今天本來就想喝酒,不想打退堂鼓。」
她像喝中藥似的,屏氣灌了一大口,用最快的速度咽下去,生怕舌頭嘗出味道。
怪了,這麼難喝的東西,竟然也會有人因之成癮?
祁紉夏捏著罐子,盯著印在表面的配料表,滿臉一言難盡。
反觀談錚的姿態,就要閒適許多,此種度數的酒飲,對他而言,實在只是開胃菜的水平。
他暗暗觀察祁紉夏的反應,思索自己是否要額外開一次酒櫃。否則相差過於懸殊,明明是兩人的對酌,反倒像是他故意灌她酒似的。
「可你那時,是怎麼想到去學計算機的?」
祁紉夏的問題,打斷了談錚短暫的走神。
「真要說出來,你肯定覺得我幼稚,」談錚語氣自嘲,悶了口酒,「當初,我純粹是為了和家裡對著幹的。」
祁紉夏未曾料想到會是這般回答,「為什麼?」
「因為……」談錚的眼神一沉,往事倏忽浮現,「我想做點不一樣的。」
不是承襲家族產業,更不是仰他人鼻息,而是開拓一個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的王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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