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相信我?」謝檐緩緩端起手裡的酒杯,「我記得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過你……」
「不不不,老大我相信你,」沈容隔著屏幕用自己手邊的涼白開碰了一下謝檐手裡的酒杯,「其實我也覺得,我應該不喜歡喝白開水來著……」
但他又想不起來,他喝過什麼別的東西。
這很奇怪,不是嗎?
謝檐回到組織的第一年便察覺出了異樣,他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很多認知也出現了偏差。
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他最忠誠的手下,也是當時組織內實際的掌權者——瓦姆皮爾。
謝檐不動聲色地掩下了他發現的異樣,繼續做他們理想的王。
回到組織的第二年,他通過線索,大概覺出了失憶前自己決定來到組織的目的,他要從瓦姆皮爾手中奪取滔天的權柄,成為畸變體真正的主宰。
失憶只是為了完成目的的契機而已。
以前的他和現在一樣,是一個足夠瘋狂的賭徒,賭自己即使失憶後也能擺脫瓦姆皮爾的控制,纂取所有的權利。
他查到了與他同一時間回到組織的其他幾隻畸變體——沈容和章青回,果不其然,他們的記憶也存在明顯的缺失。
謝檐策反了他們。
回到組織的第三年,謝檐幾乎已經完全覺醒,真龍的威望逐漸影響了組織,越來越多的畸變體臣服在謝檐腳下,謝檐開始與瓦姆皮爾在組織內平分秋色起來。
第四年,瓦姆皮爾開始與帝國尋找合作,嘗試控制住這條還沒有徹底甦醒的巨龍。謝檐接任帝國指揮官。
第五年,謝檐幾乎完全覺醒,他親手打敗了瓦姆皮爾,取走了瓦姆皮爾身上的部分龍息,獲得了一部分永生的力量,徹底擺脫了瓦姆皮爾的控制,將他囚禁在了永夜沙獄中。
謝檐對外宣稱瓦姆皮爾外出執行秘密任務,實則讓組織徹底為他所控。
沈容的鏡頭跟隨他的移動很輕地轉了一下,他背後似乎有一個銀色的十字架,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被釘在上面,像被烤焦了一般周身不時有灼燒的熱氣騰起。
沈容連忙轉了一下:嚇人嚇人,咱不看不看。
「那老大,我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啊?」沈容摸了摸腦袋,「這種有想吃的東西,卻想不起來是什麼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謝檐抿了一口龍舌蘭酒,醇厚而馥郁的味道縈繞在舌尖:「啊……我徹底覺醒,奪走他的言靈能力的時候應該差不多……」
「老大你少喝點,」沈容的老大哪哪都好,唯一一個缺點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偏愛龍舌蘭,偏偏酒量又不好,喝多了會……
「萬一你的畸變特徵,比如龍角什麼的又收不回來了,碰上人了你又不記得,給他傳出去了……」
「那就多精神控制一部分人,」謝檐蹙了下眉,「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資格管我了。」
「不敢不敢,老大您喝,「沈容連忙擺手,「我先去幫您那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謝檐掐斷了電話。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通訊器一會兒,又喝了一口酒。
「有想吃的東西,卻想不起來是什麼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他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成為了「焚燭」真正的王,那之後呢,他成為王,是要幹什麼?
謝檐想不起來。
他找不到一點從前的蛛絲馬跡……